李有財只覺得手腳有些冰冷,說道,“你別哭啊,我怎麼了?”
陳蓮擦掉淚水說道,“昨天你去咋家雞舍了,看他們燒咱們家的老母雞,我在家看到村口起了火光,沒過一小會兒,你就被擡回來了,當時你面若白紙氣若游絲,陳老頭說你看到妖孽了,是被嚇的昏死了過去。我當時感覺天一下就塌了,還好你醒過來了,只要你沒事,幾隻老母雞算不上什麼的。”安慰了幾句之後,陳蓮忍不住好奇的問道,“老頭子,早年你的膽子不是很大的麼,你到底看到了什麼,能把你嚇暈過去了。”
“我看到了……”李有財回憶起昏迷前看到那一幕,一股惡寒在心裡瀰漫,渾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來。“我看到……我看到……了……一雙眼睛,就……就……那麼……漂在……水面上……是……是……活的……眼睛!還有……還有……”似乎他還看到了什麼東西,可就是想不起來了。
“阿彌託福,觀世音菩薩保佑。”陳蓮相信老公沒有看錯,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真的有妖孽作祟,看來陳老頭說的沒有錯。”
與此同時,陳官村村口,村民陳穆早早的起來,昨夜他睡的很不踏實,總夢到他家的羊出事了,天剛矇矇亮,他就從被窩裡鑽出來,披了件衣服去看他的羊。還沒走到羊圏,他的心裡就有種不好的感覺,羊圏裡太靜了,靜的就像沒有一隻活羊。
“啊……妖孽啊!”還在睡夢中的陳官村村民被一聲慘叫聲驚醒了。
羊圈附近很快就聚集了一羣聞訊趕來的村民,正圍着死羊指指點點的說着什麼。陳穆和幾個膽大的村民早就把死羊查了一變,死因很容易就查了出來,同李有財家的雞一樣,全部的羊都是被吸乾了身上血液而亡的,割開死羊一滴血也沒有。陳老頭聞訊很快也趕來了,看着遍地的死羊,陳老頭不斷的重複着三個字,“妖孽啊,妖孽啊!”恐懼在村名之中開始瀰漫。
死羊用同李有財家雞同樣的方式處理掉了,陳老頭同樣做了一場所謂的超度法事,這次他沒好意思再要錢了,畢竟是鄉里鄉親的,擡頭不見低頭見,他多少還有點良心,知道不能發落難財。
法事一結束,陳老頭就被村民爲了個水泄不通,有第一家就有第二家,有第二家就有很多家,作祟的妖孽似乎是看上了陳官村這塊風水寶地,打算長住不走了。遇到這種詭異的事件,陳老頭的地位一下子水漲船高,畢竟陳老頭看起來在靈異方面比其他人懂的多,再加上他預言了村裡將有血光之災,在村民的眼裡陳老頭一下成了半仙,修道之人大多思維怪異,不能以常理揣摩,之前的種種被村民理解成了入世修行的一部分。村裡家家都以養殖爲生,誰也不想自己家的牲畜在一夜裡變成了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只能死死的抓住陳老頭當做是救命的稻草。特別是村裡的養殖大戶,對陳老頭的態度比親爹還親。要換在平日,見到陳老頭最多打一聲招呼。
陳二媚笑着說道,“陳半仙,您法力無邊,不能再讓妖孽這麼橫行下去了,您就做一場法事把妖孽收了吧。”陳二是村裡最有錢的幾人之一,他養的奶牛是村裡最多的。如果他的奶牛出事了,那損失可不是一般的大。
陳老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家都姓陳,祖宗是同一個,血裡都沾着親,不是我不幫大家,實在是我的法力有限,不是妖孽的對手。大家也都看到了,妖孽能將五六十頭羊的血吸的一滴不剩,如此的神態就是再有三個我也不是對手。如果在妖孽最初成形的時候就被發現了我還能對付,現在晚了。”陳老頭的心裡在打鼓,關於血光之災的說法是因爲他看到了天邊的血雲想到村口陳果家的魚塘最近總有死魚浮上來,想騙一兩條魚吃隨口編的,不想真的應驗了。就他這把老骨頭,別說和妖孽鬥法了,就是見到了妖孽嚇也能嚇死了。他在心裡不住的祈禱,村民們千萬不要讓他去除妖。
又一位村民問道,“半仙,您說是什麼妖孽作祟,會不會是殭屍?”此話一出口,所有的村民都覺得脖子後面冒冷氣,彷彿看到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張着血盆大口向自己的脖子上咬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一縮脖子打了一個冷顫。
“並不是殭屍作祟。”陳老頭爲了讓大家相信他並不是一個危言聳聽的騙子,故作高深的說道,“殭屍的成因非常的複雜,至今術法界也沒有定論。普遍認爲殭屍的形成需要以下幾點,第一、人必須是枉死的,屍身完整,並且有怨氣,也就是俗稱的死不名目。第二、屍體必須葬在極陰之地或者是羊屍地,這樣屍體就不會腐爛。第三、時間,就算滿足了以上兩個條件,要形成一具殭屍也需要上百年,有的需要上千年的時間。我們陳官村以及附近的風水我早就看過了,除了旁邊的伊石學院風水有些怪異之外,並沒有殭屍形成所必須的養屍體。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算是殭屍也不可能做到吸血不留痕跡。殭屍是怎麼吸血的我不說大家也知道,電視裡都演了無數遍了。”
陳老頭的一番話起到他預想的作用,村民看他的眼神裡又多了幾分的熾熱,以後在村裡的日子會好過些了吧,至少是每頓有酒有肉是錯不了的了吧。
另一個村民問道,“半仙,您說不是殭屍,那您說這作祟的妖怪是什麼?”
這下可問住陳老頭了,他只不過是看過幾本和道家有關的書籍而已,他怎麼會知道是什麼妖孽作祟,就連妖孽都是他隨口說的,但這難不道他,做了一輩子的神棍,騙人可是他的強項,想都不用想,張口就來,“我們道家有一句話,年近百者妖,意思就是說啊,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存在了一百年的時間就有可能成爲妖孽。在咱們村作祟的妖怪可不是普通的妖怪,能把血從身體裡洗出來而不留下創傷,據我推算這隻妖怪少說也有千年的道行了,以我的道術對它根本造不成傷害。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隻妖孽還不想殺人,他既然能吸牲畜的血,也能吸人的血,因爲殺人會沾上業力,不利於它修習。可不要惹惱了它,萬一它兇性大發,它會吸乾了全村人的血,到時候誰也跑不了。”
陳老頭本想找個藉口讓村民不再纏着他叫他除妖,沒想到村名都被他的話嚇到了,一想到全身的血液被抽的一滴不剩,在場所有的人都打了一個冷顫。陳老頭沒想到他的話能起到如此大的效果,趁着大家發呆的空隙,陳老頭用它的瘸腿一路小跑回了家,關上門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準備開門。
陳老頭跑了,聚在一起的村民也就散了,陳老頭的話深深的印在了村民的腦海裡,有的村民心生懼意,想着到外面去躲一陣子。也有的村民跑到了李有財家,聽他講述水中怪眼的事。更多的村民走進了自家的養殖場,想方設法保住牲畜的性命,那是他們的經濟支柱,算的上是半條性命。
陳官村一時人心惶惶,卻有無可奈何,只能在心中祈禱妖孽吸夠了血液已經離去,災難千萬不要降臨在自家頭上。
夜幕降臨,黑暗再次統治世界。陳官村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不見半點燈火,也聽不到一點聲音,村子裡處處散發着不祥的氣息,整個村子就像是一座荒村。天上烏雲遮月,不見半點星光。冷風打着旋呼嘯着從村中穿過,捲走了樹上的幾片枯葉。街面上更是冷清的瘮人,在夜空中飛舞的螢火蟲像是幽冥中的鬼火,平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
陳官村,陳二家。
陳二的家人都被他送到外地,家裡只有他一人。空氣瀰漫着濃烈的酒精味,陳二獨自一個人在喝悶酒,桌子上的一瓶白酒空了,另一瓶也快見底。酒能壯膽,藉着酒勁陳二咒罵道,“什麼狗屁的妖孽,只知道吸牲畜的血,有本事你來吸你爺爺我的血啊。”陳二越罵越起勁,聲音也越大越大,附近的鄰居都聽到了。陳二可以說是罵出了他們的心聲,但是沒人敢附和。萬一要妖孽給惹怒了尋上門來,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罵着罵着陳二不罵了,他想起他家養的奶牛了。他從櫃子頂上翻出一隻雙筒獵槍和五六發子彈。這把獵槍原本是陳二弄來準備打獵的,他一槍還沒來得及開,政府就加強了槍支管理,私人持有槍支違法。陳二就將獵槍藏在了櫃子頂上,差不多就快忘記了他還有一把獵槍,經酒精一刺激,他突然想了起來。將子彈上膛之後,陳二搖搖晃晃的出了家門,往他家的奶牛場走去。
與此同時,一個模糊的黑影從河水裡鑽了出來,在河邊站了一會兒,向陳二家的奶牛場走去。
陳二走到奶牛場,奶牛們彷彿知道大限已近,發出絕望的低鳴聲,聽起來像是垂死老人的囈語。有的奶牛流出了眼淚,瞪着圓圓的眼睛看着陳二,眼神裡含着不甘,像是責怪陳二的無能,無法保護他們。陳二被奶牛的眼神看的發慌,冷風一吹,酒已醒了一半,膽氣先泄了一半,兩腿顫顫。
一股冰冷的氣息吹在陳二的脖子,陳二嚇的差點尿了褲子,他的身後有人!
“誰……誰在……那?”陳二的上下牙齒在打架,話已經說不清楚了,用眼睛的餘光掃去,他的身後有一個黑色的人影,人影的周圍環繞着淡淡的霧氣。陳二可以肯定,站在他身後的就村民口中的妖孽,因爲他感覺到黑影身上散發出非人的氣息,空氣之中還有種怪異的味道,這種味道他以前聞到過,一時緊張,他竟然想不起這是什麼味道了。
“你……你……別過來,我……我有……槍……有……法寶……”陳二看到黑影緩緩的向他走來,他的三魂七魄嚇的差點離體。距離這麼近,他竟然聽不到腳步聲。
黑影離他越來越近,怎麼辦?怎麼辦?冷汗瞬間溼透了陳二的衣服。
拼了!黑影已經到了他的身後,陳二猛的一轉身,對着黑影扣動了扳機。
嘭的一聲巨響,如雷貫耳,陳二被雙筒獵槍的後座力震的後退了三步才停下。他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從槍口中迸發出的鉛丸穿過黑影的身體之後,打在奶牛場的牆上,泥土壓成的牆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彈孔,搖搖欲墜,而眼前的黑影絲毫沒有事。要知道在如此近的距離被雙管長筒獵槍擊中,就是一頭大象也被放倒了。黑影被這一槍給激怒了,大步向陳二走來。
“啊……救命啊……你……別……別過來……鄉親們……救……救……我!”面對死亡,陳二的尖叫聲像是一個女人。“你別……殺……殺我……我的牛……大仙……你隨便吸……想吸多少吸……多少……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妻兒子女……我不……不能死!”
陳二最後的話像是打動了黑影,黑影停下了腳步。
“我的孩子才二歲,正好玩的時候……”陳二發覺他的話似乎有效果,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黑影似乎有點不耐煩了,一甩手,陳二感覺到一種冰冷的液體貼在了他的臉上,接着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黑影看了陳二一眼,向驚恐的奶牛走了過去。
一夜過去了,太陽剛從地平線上探出一個小頭。昨晚的槍聲和陳二的求救聲村裡人都聽到了。礙於妖孽的恐怖沒有一個人敢出來。不知是誰先開了個頭打開了院門,緊接着陳官村所有家都打開了院門,所有村民都跑了出來,他們的目的地只有一個,陳二家的奶牛場。就連陳老頭也在其中。
等陳老二一瘸一拐的趕到陳二家的奶牛場,已經有很多村民早一步到了,看着陳二倒在院中的地上,所有的奶牛全部死了。村民看到陳老頭,自動讓出一條路,意思很明白,你去看看陳二死了沒有。
陳老頭壯起膽子,走向陳二,他的身後是陳官村上百雙的眼睛,他不得不這麼做。
走到陳二身邊,陳老頭的心跳有些加速,做了一輩子的神棍,別說鬼沒有見過,就連死人也沒有見過。本想用腳碰碰就行了,可低頭一看陳二的臉色紅潤,並不像是死人。陳老頭伸手一摸陳二的脖子,熱的,還有脈搏。
“快來人啊,陳二還活着!”陳老頭大叫。
人羣裡跑出兩個懂點醫術的村民,又是掐人中又是心臟復甦,陳二醒了過來。
“陳二,你昨天晚上看到妖孽長什麼樣了嗎?”“妖孽爲什麼沒有殺你啊?”“妖孽走了嗎?今晚還會來嗎?”“妖孽是公的還是母的啊?”“妖孽爲什麼要吸血啊?”一見陳二醒來,村民就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問的陳二頭都大了,不知該先回答誰的問題纔好。
“大家靜一靜!”陳老頭一聲大喊,村民一下靜了下來。現在陳老頭說話比村長說話還管用。“陳二,把你昨天晚上的經歷詳細的講一講。”
陳二回頭看了一眼他的死牛,心中雖然對村民見死不救有些怨恨。但已經過去了,眼前的這些人和他打斷了骨頭連着筋,他還是把昨晚的事詳細的講了一遍,講完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奶牛場。
聽了陳二的敘述,陳老頭的雙眼放光,從陳二的經歷來看,這隻妖孽雖然強大,但是一隻仁慈的妖怪,而且不願意殺人。陳二打了它一槍都沒有,那麼他在它的面前燒兩張紙,舞兩下木棍想必也不會有事了。那何不這樣呢,陳老頭越想越開心,忍不住笑出聲來。
陳老頭的笑聲把村民嚇了一跳,膽子大一點的武嬸子問道,“陳神仙,您笑什麼呢?”
陳老頭察覺他失態了,心念一轉,又哭了起來。
村民一下亂了,這陳半仙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是怎麼了,莫不是被妖孽嚇瘋了?真要如此,那該如何是好。
武嬸子既然開了頭,她就要繼續問下去。“陳半仙,您到底是怎麼了?”
陳老頭思量戲做足了,村民看出他的心思,臉色一變,滿腔悲涼的說道,“我剛纔笑是因爲我算出了妖孽的弱點,我哭是因爲我法力不夠,就算是知道妖孽的弱點,我也鬥不過它。”聽了他的前半句話,村民有些急道,還沒高興起來,就聽到了陳老頭的後半句話,心又涼了半截。
“但是……”陳老頭話峰一轉,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大義凜然的說道,“陳官村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大家又都沾着親,半仙我受傷之後腿腳不方便,承蒙鄉親們照顧,不然我早就餓死了。我不能再讓妖孽禍害善良的鄉親,所以我決定和妖孽拼了,今晚我就作法,和妖孽決一死戰,以報道鄉親們的大恩大德。”
村民頓時沸騰了,紛紛叫好,也有熱血青年叫喊着晚上要和陳半仙一起,和妖孽拼一個魚死網破。
陳老頭看達到了他預計的效果,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擡手示意大家安靜,他又說道,“我剛纔說了,以我一個人的力量是對付不了妖孽的,我決定擺下合荒大陣,需要大家選出三男三女六個有威信的人,因爲這樣的人受神靈庇佑,可以震懾妖孽,請大家放心,我保證選出的人不會有危險。”陳老頭心裡卻在說,我這是在賭命,旁邊沒有幾個見證人怎麼行,有這些人在場,只要過了今晚以後肯定在村裡吃香的喝辣的,要酒有酒,要肉有肉,把我當神仙一樣供着。
聽了陳老頭的話,村民很快選出了六個人,李有財、武嬸子包括其中。陳老頭對選出的人十分的滿意,說道,“你們六人去焚香沐浴,一天不許吃葷腥,傍晚的時候在這等我,我也要回家準備一下。沒事的回家吧。”
陳老頭擺擺手,村名一鬨而散,一整天談論的都是今晚將要發生的大事。被選出來的人心裡忐忑不安,但還是按照陳老頭的話去做了。陳老頭回家就拉上了窗簾,從窗戶裡飄出濃濃的焚香味,村民猜測陳老頭一定在準備法事,誰也想不到老神棍正在家裡呼呼大睡,口水都流出來了。
日暮時分,六人站在約定的地點等候陳半仙,心裡萬分緊張。陳老頭在家裡酒足飯飽之後,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家門。
武嬸子看到陳老頭立刻迎了上去,聞到有股酒味,事關生死還是小心的問道,“陳半仙您喝酒了?”
陳老頭呵斥道,“你一婦道人家懂什麼,酒能撞膽氣補陽氣,把人的潛能激發出來,妖孽實在是太強了,我要是不喝能行嗎?快扶我過去。”
“哦。”武嬸子唯唯諾諾的扶住陳老頭,陳老頭心裡樂開了花,平日裡武嬸子在村裡呼來喝去的,誰敢試其鋒芒,今日被我一頓呵斥不敢還口,要不是村裡出了妖孽,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們六個站好了,我先給你們下上護身符,保你們今晚沒事。”陳老頭架起神案,焚香之後從道袍裡拿出幾張符紙,在空氣中晃了兩下,符紙冒出一股白煙,接着就燃燒起來。六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不可思議的一幕。殊不知陳老頭在符紙上摸了白磷,然後密封包好。白磷的燃點很低,時值夏天,拿出之後白磷與空氣接觸發生自燃,符紙就被點燃了。
下完符之後,陳老頭帶着六人來到村裡目前最大的養殖場,妖孽今晚要出現的話,肯定會到這裡來吸血。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陳老頭在他的周圍畫了六個圈,讓選出的六個站在圈裡,妖孽要是真的傷人,第一個也不會傷到他。他故意讓武嬸子站在對着門口的位置上,看着武嬸子嚇的臉色慘白,身體不停的顫抖,心裡有一種報復的快感。陣勢擺好之後,七人就這麼站着,也不說話,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時間在緩緩的流逝。
殘月如鉤,淒冷的月光照在地上,七人身邊是一片慘白。
陳老頭看了身邊的李有財一眼,月光把他的臉照的白白的,白的就像是死人的臉,李有財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具殭屍。陳老頭心裡突然打起了退堂鼓,妖孽沒有吸陳二的血,可能是因爲陳二隻有一個人,妖孽嫌他血少。現在他的身邊可有六個人,人血裡的精氣可比畜牲血裡的多,妖孽會放過這頓可口的大餐嗎?
陳老頭心裡正想找個什麼藉口收了神案,一個黑影出現在養殖場的門口,他的身邊環繞着淡淡的黑霧,在月光下卻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所有人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緊緊的盯着黑影。李有財的情況稍好一些,畢竟他曾經見過妖孽一次。
黑影停了大概有一分鐘,然後緩緩的向七人走了過來。黑影沒有腳步聲,但它的每一腳都像是踩在了衆人的心上。
“大膽……妖……妖……孽……看……看……看……我收拾你。”陳老頭嚇的話已經說不清楚了,胡亂的舞起桃木劍給自己壯膽。好在其他六人神經繃的緊緊的,大腦裡是一片空白,眼裡只有黑影,壓根不知道陳老頭在做些什麼。
黑影與武嬸子擦肩而過,武嬸子嚇的跌倒在地,兩腿間流出一股熱流,空氣之中多了一股腥臊之氣。黑影沒有理會七人,往牲畜棚去了。
陳老頭笑了,妖孽不吸人血。眼看着妖孽走到了牲畜棚,陳老頭用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一張黃紙上胡亂的畫了一個符,大喝一聲,“妖孽,看我的血符。”用受傷的手指拿起血符對着黑影。
就在這時,黑影擡起了手,一股股的液體從牲畜棚中飛出進入了黑影的身體裡。黑影聽到陳老頭的聲音轉過身來,陳老頭感覺全身一陣冰冷,身上的血液從手指上的傷口噴涌而出,他連叫聲都發不出來。
陳老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