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看起來年紀和我査婆差不多大,但是氣色卻很好,她對程唐和我們的到來很是欣喜,下令賞我們一桌酒席同飲。
阿音坐在族長的旁邊,目光卻在程唐和喬北的身上來回打轉,唐乾乾側身過來,小聲在我耳邊道“你看這個阿音是不是有想要移情別戀的苗頭?”
我端正着坐直身子,細細品味了一下阿音的眼神,要麼怎麼說最瞭解女人的只有女人呢,這含情脈脈的小眼神和學校裡那些每天想着法和喬北套近乎的女生根本沒有區別嘛。
他們聊了好一會,我和唐乾乾插不上話,只好乾坐着吃些水果打發時間,但是,我心中卻焦急的很,恨不得直接馬上就向族長詢問蝕蠱蟲的事,只是想到程唐之前有囑咐過讓我不要開口,好幾次我又把話給咽回了肚子裡,耐着性子聽他們在嘮嗑着。
阿音笑着看他們談笑間,忽然起身俯在族長的耳朵邊滿臉嬌羞的不知說了什麼,族長忽然一臉驚訝的看着阿音,哈哈一笑,問道“音兒你確定?”
阿音沒有回答,只是臉頰泛紅的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但是,我卻清楚地看見族長的目光在喬北的身上落下幾秒後,很自然地又移開了。
“好了,說了這麼多閒暇趣事,你們還沒有告訴我這次來彌族的理由呢?總不能程唐你是特意帶着三五好友來跟我這個老太婆說笑的?”族長看着程唐,笑得卻一臉真誠。
程唐站起身,欠了身子,開口道“族長,不瞞你說,這次我們前來的確是有事情想要拜託您。”
族長一臉早已料到的表情,問道“爲人還是爲物?”
程唐直接坦白的回答“蝕蠱蟲,我們需要它來救命。”
族長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不見,神色更是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但是口氣卻未變,仍是平靜緩和的說道“你們誰中蠱了?”
“是一位親人,所以還望族長可以成全。”
我站起身,鞠躬道“拜託您了!”
族長靜默了一會,被阿音扶着走近了過來,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屋裡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楚,她中氣十足的拒絕了我們,“程唐,別人不知道蝕蠱蟲對於我們彌族的重要性,你還不知道嗎?更何況,這借給了你們以後,還會還的回來嗎?莫不說,你們不是彌族的人,就算是,我們彌族的蝕蠱蟲也不會白白救一個對彌族毫無價值的人。”
這個答案在我預期之中,我曾想過最壞的結果,那就是彌族的人不給蝕蠱蟲,但是比起不給,我至少還可以相信有一線機會去救査婆了。
“族長,你可以開出你的條件,我們可以交換。土地、資源、甚至你原先想的兩族聯姻,我都可以答應你,還望族長大開善心,給我們蝕蠱蟲去救命。”程唐說完,阿音擡頭就看了過來,脫口而出道“程哥哥爲了蝕蠱蟲願意和我彌族聯姻了?”
程唐道“是,但是此人不能是我,我已經失了身子,如果和你在一起,那就是不貞不潔的人了,有違我族的族訓。”
唐乾乾被那句“我已經失了身子”驚得差點一口水沒嗆死,整個人嗆得難受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張臉漲的通紅的看着程唐,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
阿音撅着嘴,撒嬌似的扯了扯族長的胳膊,衝程唐吐了舌頭說道“程哥哥現在就是願意娶我了,阿音還不願意嫁了呢。”
族長板着臉,教訓道“音兒休要亂語,不許這樣和程少主說話。”
喬北忽然出聲道“族長,要不你開個價,多少錢可以買蝕蠱蟲,我們出錢你看行嗎?雖然這樣是最庸俗的交易,但是交易之中還是庸俗的最簡單好辦。”
族長爽朗一笑,饒有意味的看了看喬北道“這位少年既然覺得錢可以買到蝕蠱蟲的話,那爲什麼還要幾番周折來我彌族呢?”
喬北的話被堵住,訕訕的閉上了嘴巴,看了看我,我一顆心在聽到族長的話後,確定有蝕蠱蟲時還輕鬆了一下,但是一番交談之後,我才發現或許讓族長給我們蝕蠱蟲遠遠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無論我們如何開口懇求,族長都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最後客套的交代我們,若是有心在彌族多玩幾天,她十分歡迎之至,願意將彌族的好東西都拿出來分享款待,但是至於蝕蠱蟲,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貢獻出來給我們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房間的,一直到唐乾乾叫了我好幾次之後,我才慢慢的回過神來,第一句開口的話就是“乾乾,要不我們去偷吧!”
唐乾乾衝我擠眉,我一看屋裡正中間站着的不正是阿音,她應該聽見我剛纔的那句話了,有些尷尬的轉過身來,淡淡一笑道“蝕蠱蟲我也只是小時候見過,長大之後再也沒見過阿媽拿出來了,所以,你要是想用偷這個辦法.....我看是行不通的。”
喬北站着阿音的身邊,直接面向她開口“阿音,你能不能幫忙和族長說說,蝕蠱蟲真的對我們很重要。”
阿音對上喬北的目光,兩人一下子離的很近,四目相視,從我這個角度看上去,兩人站在窗口宛如一幅壁畫風景。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太危險了,我也不確定阿媽會不會答應。”
我大聲道“什麼辦法?”
阿音慢慢回憶起來,“我們彌族幾年前發現山中出現了一些死後復活的人,他們像是殭屍,但是卻也不是,自從他們出現之後,我們就無法在從原先的路去集市鎮上採購換物,這樣影響了我們彌族這幾年的經濟發展。而且山中的巡邏護衛也被有好多人被傷,甚至有一個人被活活撕碎了,生吃了。大家害怕極了,所以才放棄了原先的山林,退隱到這片石林後來,阿媽爲此煩惱的不得了,但是一直也沒有辦法解決。如果你們能夠有辦法幫彌族解決這個難題,也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我想阿媽也沒有理由去拒絕你們了。”
“死後復活的人?你說的是那些會走路傷人的死屍嗎?”唐乾乾說道。
阿音點了點頭,“沒錯,其中有一個人還是我們彌族的,之前得了不治之症一個人跑到山中自殺,我們明明都已經將她葬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沒多久之後就有人看見她在林子中到處走動,結果還沒靠近,就發現她不對勁了。她沒有意識,看見活的東西就會撲上去撕咬。”
“屍體死後竟然沒有腐蝕,腦體已經死亡了,形體卻復活了,他們不是鬼魅,也不是殭屍,那這些不死之屍到底是什麼東西?”唐乾乾摸着下巴來回在屋中踱步。
我異常冷靜地出聲道“看來,只有在看看他們,才能找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