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什麼東西了沒?”喬北將我拉着,一步上前邁到我的前面。
“不是鬼,我什麼都沒看見。可是,他們人呢!!!”我着急着想往院中跑去,喬北拿起伸手一根木棍拎在手中。
村子裡靜悄悄的,風聲夾雜的那些呼喊聲也不見了,我和喬北背貼背的小心往前走着,之前阿音就是在前面這處老槐樹後頭方便的,如果剛纔唐乾乾陪她一起出來兩人還是應該會到這裡纔對。
果然,沒走幾步,我就發覺腳下踩到一件東西,“哐當”一聲作響起來,我和喬北低頭一看,正是乾乾平日裡從不離身的七星劍。
“唐姑姑出事了!”喬北拿起七星劍,焦急的握着我的手,緊張道。
我的心一下一下跳的有點異常起來,看着遠處的東西也慢慢出現了重影,感覺大腦開始嗡嗡作響,我用力甩了甩腦袋,驚呼道“喬北,屏住鼻息,閉上眼,這裡磁場有問題!”
話音剛落,喬北就趕緊扶住我,雙手捧着我的腦袋,驚呼道“你的眼睛怎麼全紅了!”
我覺得身體內燥熱難耐,伸手一把推開喬北,大聲道“你走!離我遠點,我也不安全了!”
喬北站在我的面前,眼裡滿是擔憂之色,忽然我就聽見程唐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他的聲線明顯感受到了危險,透漏着不安的急躁。
“不要過來!通通一邊去!”
“啊!乾乾,你快走!”
“我會撕碎你們,不是玩笑,我說的是真的。”
.......
此時的程唐,獨自一人手持着一把匕首對着空氣胡言亂語的在兩手揮舞,他聲嘶力竭的伸手阻攔,似乎整個人陷入了一個魔怔之中。
喬北上前喊了一聲“程唐!”
我急忙將他拉回,提醒道“噓,他聽不見我們說話的,先看看,在想辦法。”
哪知道,程唐手舉刀落就要刀尖朝着自己的胸口戳下,喬北急忙衝上前,一棍子打在他的手腕上,整個人牢牢將他抱住。
“啊!放開我!他們要過去乾乾那裡了!放開!”
“程唐!你丫清醒點!唐姑姑沒事,還等着咱們去找她呢!”
程唐的雙眼忽然變得猩紅一片,看不見半點琥珀色的瞳孔,他齜牙將身前的喬北猛然推到在地,拾起地上掉落的匕首步伐穩定的向喬北走近,我搖了搖腦袋,看着重疊人影中的程唐,急忙將之前喬北扔掉的木棍拿起,衝到程唐的身後,對準他的後頸處一棍子砸了下去。
程唐悶哼了一聲,倒在地上,我覺得頭暈不已,已經腳步發虛站不穩了,耳邊忽然傳來很多嘈雜的聲音。
有人走路的聲音、有四五成羣的人似乎在吵架、有女人在尖叫、還有小孩子嬉笑聲....
“小染!你怎麼了!”喬北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臉,我緩緩睜開眼,下一秒卻要心跳停滯了。
眼中所有的人景都變成了紅色,喬北的身後站着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她衝我咧嘴在笑,鮮血卻順着她的嘴裡一滴一滴往喬北的頭髮上滴去,我尖叫一聲用力將喬北拉進,再看四周,這哪裡是幽靈谷,分明是一座鬼城纔對。
這個村子裡四處的角落中都慢慢伸出一雙雙血手來,先前看見的那顆老槐樹此刻上面掛滿了一顆顆跳動的心臟,井邊有一個小男孩正抱着懷中的一個嬰兒,將她丟棄到井中,片刻後,井口伸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小腦袋來,那個小嬰兒竟然從井底爬了出來。
他們看似都在做着最普通的平常人之事,我卻清楚這些鬼魅是在重複生前的活動線路,更有甚者在重複自己死亡前的一刻,許多中年男女將自己吊死在老槐樹上,手中有武器自殘的就用利器自殺。
年紀稍弱,或者老者幾乎被都中年人殘忍地殺害,村子的地方、牆上、池塘裡、像是被血染過一般,我揪着心口,感覺氣快要喘不上了,說不出話來,只是驚恐的瞪大雙眼。
喬北像是無所察覺一樣,四處看了看,我見他雙眼沒有發生變化,微微張口小聲道“你走,扶着程唐趕緊走。想救我們就等到天亮之後,太陽出來才能進村,快走!”
“我不可能丟下你的!別說傻話了!”喬北大聲吼道。
一個雙眼被挖掉,滿臉是血的女人,兩手捧着眼球往我們的方向蹣跚着移動過來,我這下再也忍不住了,歪頭吐了一地。
“小染!”
“喬北,我身上有鬼神需要的東西,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你帶程唐走,再耽誤下去,我們誰都別想走!你不在這裡,我還能冷靜的思考怎麼應付,相信我!我是查家傳人!你要是想我沒事,就趕快離開村子裡!”我急的眼淚都咬掉下來了,兩手在喬北胸前撲騰的亂打。
喬北抓住我的手,對上我的眼睛,“我不懂什麼鬼神道家說法,我只要你平安無事,我這就帶程唐出村子,明天天亮我回來的時候,如果你出事的話,我就陪你一起藏在這裡!”
我忽然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曾幾何時也有個男人對我說過同樣相似的話,我覺得腦袋疼得發緊,眼睜睜看着喬北攙扶着背起程唐一步一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靜夜莫思,莫想,莫看,莫問,莫聽...紅塵皆幻想,可破、可解、可滅...”我保持打坐的姿勢坐直身體,口中默默背誦起査婆從下讓我背閱的詩文,本想保持心境淡然,就能不去顧及眼前出現的鬼城幻想,誰知道心口處更加疼痛不已,像是藏了一隻帶鉗子的蠍子,要把我挖心剝皮鑽出來。
我躺在地上,虛弱中睜開眼,這片猩紅的景象仍舊還在,疼痛難當之際,我放聲大吼了一下,忽然四面八方的鬼魅就像是約定好的一般,紛紛定了身子轉目看向我,我捂着心口趴在地上,片刻後,他們張開嘴巴露出獠牙,同步向我走了過來。
恐懼、心慌、無力感席捲我的全身,就在第一個離我最近的鬼魅張嘴要撲向我時,不知體內忽然哪裡出現的力量,我猛然坐起衝着它厲聲大吼回去。
所有的鬼魅停止了前進的腳步,駐足在原地對着我虎視眈眈,我搖搖晃晃站起身,一擡手竟然發現有黑氣將我的圍起,腦海中不斷的有一個聲音響起“萬物皆可滅,唯我方可生。”
從井裡爬出的那個小嬰兒,此時竟然一步步挪到了我的腳邊,她歪着腦袋,對我露出血肉模糊的五官,我忽然不受控制的衝她伸出右手,五指彎曲用力對着她的身體,“磁”的一聲,她竟然化作一團煞氣被我的身體吸納了。
“你們還有誰要試試魂魄聚散的感覺。”
這個聲音從我嘴巴傳出,陰森、詭異、帶着不知名的熟悉感,是我在說話嗎?我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