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的話,無不讓在場的我們四人吃了一驚,唐乾乾不可置信的衝她打了一記響指,指着程唐笑道“哎,聽說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歡這傢伙的嗎?你和喬北才認識不過幾天而已,就這麼着急想嫁給他了?”
喬北後退一步,站到程唐的邊上,乾笑一聲擺擺手道“族長和阿音你們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吧,而且國家法定婚齡我都沒到,怎麼能隨便娶你。”
阿音音調高了幾個分貝,“那有什麼關係!”解釋道“在我們彌族只要雙方相處有意,就可以先訂婚辦儀式的啊,我第一眼看見喬北哥哥就覺得你與衆不同了。”說完,阿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程唐,低頭說道“我自小就待在彌族,從未出過山林,見過的男子不多,程唐哥哥和我是自幼就相識的,我阿媽一直說以後長大了嫁的人就是程唐哥哥,所以我就理所當然的喜歡粘着他,我以爲那就是喜歡,直到遇到了你。喬北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離開彌族,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只要你願意娶我,帶我走。”
一屋子的人都望向喬北,我也面無表情的等他開口表態,我心中猜到阿音對喬北有意思,但是沒有到彌族的風氣這麼開放,女生都可以隨意向男人求婚了。
喬北淡淡開口,臉上還掛着禮貌的笑容,“謝謝你的喜歡,很抱歉,我對你沒有別的意思。”
阿音還要開口,卻被族長出聲攔住,“喬北你不用急着拒絕,我給你時間好好考慮考慮,如果你改變心意,想要娶我們阿音了,你在回來找我便可。”
喬北屈身道了謝,拉着我們逃一般的離開了彌族的正堂,趕緊小跑回屋裡,把自己的揹包帶上,督促我們趕緊上路回村子裡找阿南。
我是地道的路癡,在我的眼裡一條路正着走和反着走是不同的,白天走和晚上走也是不同的,每次走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智障。就比如現在,我站在石林的出口處,四處張望着四周,根本想不起來來時是從哪個方向來的了。
喬北從身後伸出來將我扯到後頭,冷着臉開口道“不認識路還站在最前頭,一會帶錯路你負責?”
我瞄他一眼,打趣道“哎,沒發現啊,喬少爺魅力不小吶,這才幾天啊,這族女都要跟着你走了。”
喬北笑“小爺就憑我這張臉就能這輩子不愁沒媳婦,不僅是漢族彌族,估計五十六個民族少女都愛我這款。”
“呸,你個自戀鬼。”
“我纔沒吹噓啊,給你看看。”喬北從口袋兜裡掏出幾張疊着整齊未拆封的紙條來,我接過一看,就知道是彌族那些姑娘私下塞給他的,結果,按耐不住好奇心我還是裝作不情願的樣子,一張張拆開來了。
看了沒兩張這大同小異的表情紙條,我就吐了吐舌頭做出一個嘔吐的表情,把紙條摔回給了他,擠兌道“嘚瑟什麼,你這麼享受這種感覺,不如直接答應阿音當彌族的女婿得了。這樣沒準以後可以把彌族發展成過去的宮廷制度,每晚都可以翻牌子過夜生活。”
喬北擠眉淡淡道“也不是沒可能啊,如果到最後實在沒辦法,我就犧牲一下自己收了阿音當老婆,替你拿蝕蠱蟲回去救醒査婆,也算是功德無量,一舉兩得。”
“那你直接剛纔答應不就完事了,我們也就不用再往回跑一趟了。”我嘴裡雖這麼說,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似的,腳步快速的跟上唐乾乾,將喬北丟在了身後面。
我氣呼呼的走到了前頭,鞋子上沾滿了雨後的溼潤泥巴,腳步也越發沉重,走一會我們就得停一下把鞋子周邊清理一番,我不理會喬北,緊貼着唐乾乾默不作聲。
程唐看看了天色,提醒道“我們得快點,不然天黑以後萬一在遇到那些殭屍就麻煩了。”
唐乾乾把剔完泥土的竹籤一扔,拍拍手撇嘴更正道“是死屍,不是殭屍!上次遇到了他們不也是直接就走了嘛。”
程唐不放心的看了眼唐乾乾,好脾氣的繼續開口“你上次受傷還沒完全復原,你自己也說你的捉鬼法器對死屍沒有作用,上一次我們沒有受到攻擊,不代表這一次也能這麼幸運。就算是沒有死屍,這山林裡也常有野豬不知名的危險物種出沒。”
我伸手拉拉唐乾乾,附和着喬北圓場“程唐說的沒錯,我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趕緊走吧。”
沒想到,下坡時我腳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腳踝崴了一下,疼得我輕微的悶聲一哼。
喬北趕緊過來伸手扶我,我扶着一旁的樹幹站起來,試着動了動腳踝,鑽心的疼感就襲了上來,喬北的手懸在半空中,出聲道“還不高興呢?”
“我哪敢往彌族未來女婿扶我,男女授受不親,萬一你媳婦看見了吃醋,沒準帶着一族的女人把我滅了。”我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往邊上挪着腳小步小步的試着走了起來。
唐乾乾和程唐從包裡翻找出幾張跌打膏藥來,我拉開褲腿,果然,腳踝已經腫起一個大包了。
等我把膏藥貼好之後,喬北出聲道“你們在前頭先走,我扶着她在後面慢慢走,大不了實在不行我揹她得了。”
程唐關心道“揹着不行,下山路滑,別一會你們兩人都摔了。”
唐乾乾用手指戳了一下程唐,人已經往前走邁步走了起來,出聲道“你就跟我走前頭就對了,人家是鬧彆扭心中有氣,不解決好問題,再這麼走下去,沒準另一着腳也得崴了。咱們好好在前頭走,讓他倆先把問題解決好。”
喬北不顧我的冷眼,徑直上前來替我背起了揹包,一手扶住我的胳膊,一手挽着我的肩膀小聲道“彆着急,你先慢慢走走看看。”
我沒吭聲,咬着牙,用另一隻沒受傷的腳一點點的往前走坡腳走着,喬北的手心很熱,搭着我的肩膀感覺都像是會灼傷我的皮膚,我不自在的動了動,喬北嘆了口氣,笑笑開口“喂,我要是真留在彌族當女婿,你怎麼想?”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纔不會去想這個問題。”
“那你這就等於是把我給弄丟在彌族了哎,真是太狠心了。你這樣的行爲就等於是,你現在受傷了,結果我不管你,就直接把你丟在這山林裡。”
我擡頭看他,“那怎麼能一樣呢,你是當女婿,你要丟了我,那就等是沒有仁義道德了。”
喬北大言不慚道“就爲了你那蝕蠱蟲,你還非要把我和那個不喜歡的阿音扯到一起?你的仁義道德也沒見得有多高啊。”
我腳下微微一頓,“不喜歡的阿音”我心中默默回味了這五個字,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喬北伸手在我腦門上一戳“小心眼。”
我不作聲,任由他一個人叨叨,腳踝竟然也不覺得疼了。
會上一秒因爲一個人的一句話變得忽然心情失落,下一秒居然又因爲他變得心底微甜,就像是在炎熱的夏天裡,喝了一口冰涼的汽水,整個心口都蔓延着酸甜汽包的發酵感。
我想,我是真的很喜歡喬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