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彈痕

見到小田紀子總算安分下來,杜樂很滿意這份耳根清淨,這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被他“拐來”的女孩,她應該還是很年輕,可能只有二十歲左右。杜樂不禁在心裡發笑,看來,如果她真把自己看成是攔路打劫的話,這麼小的年紀,是有夠她害怕的了。

小田紀子開車行駛在路上,每次有警車路過的時候,杜樂都感覺小田紀子身體繃緊一樣,像是遇到求生機會,但想求救又不敢求救的樣子,幹瞪着警車在一旁開過。

若不是杜樂觀察入微,可能還不一定能發覺小田紀子的這點小心思,因爲不知道她是顧忌杜樂手裡的槍,還是另有想法,她表面上看起來很沉穩,完全不像她這個年紀會有的表現。

杜樂並不是真正的匪徒,所以也處之泰然,任由小田紀子隨便猜測,也沒有說多餘的話。他之所以選擇小田紀子的車,完全就是隨機選擇。

汽車行駛了二十多分鐘,小田紀子漸漸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再像一開始壓抑,慢慢試着放鬆,邊開車邊向杜樂述說道:“我從小生長在單親家庭,最疼愛我的,是我的奶奶。”

杜樂能夠感覺出來,小田紀子是在用言語試探他。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很輕鬆,但是實際上,還是透露出掩飾不住的緊張,她只是在順着說話而已。

這個女人,看來是不甘心被他劫持。就是不知道小田紀子是想要勸說杜樂回頭是岸,還是想要耍些花招逃跑,又或者是想要找機會制服杜樂。

杜樂擺擺手,懶得應酬一樣說道:“你安心開車,不要耍太多的心思,到達千葉市之後,我自然會放你離開。”

小田紀子聞言,臉色驚恐,不敢再開口說話。

“前面路口。有警察設置的檢查站。”不一會,小田紀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杜樂看了一眼,果然,前面排成一個小長龍的汽車,小田紀子說的應該沒錯。杜樂淡淡說道:“靠上去。”

小田紀子心裡奇怪。難道杜樂不是通緝犯嗎?他怎麼一點都不擔憂的樣子?想到這裡。小田紀子心中有喜有憂,喜的是如果杜樂被警察逮住,那自己就能被解救了;憂的是一旦杜樂身份暴露被逮捕的時候,他會不會突然暴起傷人。那時自己也同樣有危險。揣測間,小田紀子降低汽車速度,緩緩地跟在一輛汽車後面。

小田紀子當然不知道,就這麼點小狀況,杜樂自然沒有擔憂的必要。不說自己不是真的攔路打劫。就算是,杜樂也有辦法全身而退。他馬上聯網月球基地,讓小K在R國情報系統裡,搜索出與自己相似的人物身份,然後,讓小K把詳細資料,發送到他的手機裡。

不到二十秒,杜樂就收到了一個R國平民的身份。這個身份足以讓他應付警察。

“你記住,我的名字叫平井三郎。千葉市人,你要向警察證明我是你的朋友。”杜樂對小田紀子說道。

小田紀子點點頭,應道:“是的,我明白了。”

杜樂仔細看看這個檢查站的警察,人數不少。大約有十幾名警察在值勤,三輛警車停在路旁。其中還有兩名警察,攜帶着警用衝鋒槍,一臉的戒備神色。看來並不是小狀況了。

汽車緩緩行駛。越來越靠近檢查站。一名警察伸出手掌,示意小田紀子停車。

杜樂感覺小田紀子似乎越來越緊張。便立刻在她身旁,微微動了一下手裡的手槍,讓小田紀子能夠感覺到威脅,免得她有什麼不安分的想法。

小田紀子果然馬上鎮定下來,不敢再有別的妄動。

“你好,請拿出駕照,並且打開後車廂,我們需要檢查一下。”一名警察走過來,敬禮,然後說道。

“最近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到處設立關卡,這不是非常地不方便嗎?”小田紀子微笑問道。

也許是見到了美女的笑容,警察也變得親切了不少,接過小田紀子遞過來的駕照便翻查便說道:“突擊檢查,也是爲了防備犯罪分子。請打開後車廂。”

小田紀子就想要解開安全帶下車,杜樂馬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道:“你可以遙控打開後車廂。”

這個女人的心思真多,杜樂馬上就猜出了她的打算。

“這位先生是你的什麼人?”警察感覺車裡面的人有些奇怪問道。

“是我的男朋友。”小田紀子答道,然後打開後車廂。

警察沒有繼續糾結,而是到後車廂檢查。

“請出示你的身份證件。”另外一名警察走到杜樂的車窗外,問道。

杜樂還沒有答話。

“嘿,佐佐木,你看。”拿着小田紀子駕照的警察,對着杜樂窗外的警察說道。

“小田紀子!”兩名警察認出了車中人,驚喜地叫道,馬上向小田紀子問好:“你好,我們都是你的歌迷!”

“你們好,謝謝你們的支持!”小田紀子原本準備等着杜樂被警察發現,可是沒想到警察認出她後,被她給吸引住了,反而因此忽略了杜樂。R國警察顯然很相信小田紀子的話,小田紀子一說杜樂是她的朋友,警察就再也沒有去問了。

杜樂看到這一幕,心裡也不由得僥倖起來,沒想到自己逮着個名人,還真這麼好用。

汽車剛剛通過檢查站,小田紀子心裡又是無奈又是惆悵。差一點就能抓住他了,小田紀子心裡滿是懊悔。

杜樂一直盯着小田紀子,他看見她的表情,說道:“剛剛表現得不錯,我希望你能繼續保持。”

杜樂話音剛落,突然,嘭的一聲!

杜樂他們後面有一輛汽車衝關,一下子撞在杜樂他們那輛車的車尾上。

劇烈的碰撞產生的強大慣性使杜樂他們的身體一下子向前一衝,杜樂感覺整個人就像天旋地轉一般,被撞得不知道方向。要不是杜樂繫着安全帶,這麼劇烈的一撞肯定會把他整個人撞飛在前面的車窗上。饒是如此,杜樂也是被撞得七葷八素。頭腦起碼有四五秒的不清醒。

砰、砰、砰......杜樂耳邊響起數聲槍聲。

暴亂聲迫使杜樂儘快恢復清醒,顧不上身邊仍然不知狀況的小田紀子,杜樂擡頭向車窗外看去。

只見一輛黑色橋車歪歪斜斜地停在他們的車後面,看來就是這輛車撞上他們的。離這輛黑色轎車不遠的地方,兩名穿着黑色西裝的人。從車裡面出來。手裡都拿着手槍,正朝警察開火。

整個檢查站的現場,頓時一片混亂。許多的車主,第一反應是開車離開危險的現場。也有緊關車門。躲在車裡不敢出來的。

砰砰砰!R國警察在還擊。

杜樂還弄不清狀況,只是想着不想被捲進這灘渾水裡,便馬上低頭探查小田紀子的身體狀況,發現她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有點昏眩。便馬上推推小田紀子,讓她清醒過來。

小田紀子恢復神智的第一件事是大聲尖叫,她以爲是杜樂在開槍,但慢慢意識到槍聲在外,而杜樂正緊盯着她時,慢慢就停止了尖叫。

杜樂也沒有時間跟她解釋。伸手幫她扭動車鑰匙,啓動汽車。

杜樂抓住方向盤,踩住油門,想要離開。

誰知道。兩名黑衣人,看見他們的汽車啓動了,竟然向他們跑過來。他們是想要用杜樂的車離開!

“快開門!”一名黑衣人手槍抵在車窗外,指着小田紀子喊道。

小田紀子轉頭看了看杜樂。杜樂心裡很煩,自己每每儘量想要減少麻煩。麻煩卻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突然出現。

砰!怒火攻心的杜樂直接拿出手槍,對着黑衣人的眉心點射。

近距離的點射,不需要太多的技術。濺灑的鮮血。噴在小田紀子的臉上。

啊!小田紀子再次被恐懼籠罩,忍不住大聲尖叫。

啪!“開車!”杜樂受不了。一巴掌拍在小田紀子的臉上,他可沒有這麼多時間等待小田紀子冷靜下來。

小田紀子頓時回過神,緊繃的她也不敢再發出聲音,只是條件反射般馬上踩油門,控制方向盤快速駕駛汽車離開。

“我的兄弟!”

杜樂通過後視鏡,看見後面的黑衣人,扶起地上的被杜樂點射的人哭喊道。

一道亮光,照射在杜樂的眼睛上,一輛汽車突然從另外一條大道上拐出來。

“小心。”杜樂猛然抓住方向盤拐了一下,避開了。

突然衝出的汽車,衝向杜樂他們身後的警察檢查站。

這是一輛銀白色的汽車。只見副駕駛的車窗和後座的另一邊的車窗,同時冒出兩個人,各自拿着一把衝鋒槍,朝檢查站的警察掃射。

砰砰砰......又是一陣劇烈的槍聲。

杜樂心裡微微一驚,看到銀白色的汽車,在燈光的照耀下,異常明亮。然後他看見黑衣人被人救上了這輛銀白色汽車,這時,小田紀子正好拐了一個彎,杜樂便看不見接下來的境況了。

忽然間,杜樂意識到,自己可能又惹上麻煩了。不過,杜樂倒是不怎麼在意。

只是小田紀子一直處於恐慌的狀態,幸好她的駕車技術一向不差,要不然像現在這樣完全是依靠本能在開車,恐怕也是極其危險。

杜樂看見她的樣子,搖搖頭。她現在這種狀況,估計不一定能安全把自己送到千葉市了。

只是現在,離開檢查站後開了這麼一大段,兩人已經身處於首都市的外圍城區,公路上的汽車也越來越少。杜樂根本就沒有再見到有一條繁華些的街道,路邊的商店也多數是關着門的,要是這時候下車,另外再找一輛車,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唉,要不是自己的車掛的是華國的牌照,如果開在R國的街道上,未免太招搖過市,便沒有放進空間裡,現在也不需要這麼頭痛了。

就在杜樂考慮,是否離開小田紀子,重新換一輛汽車的時候。

後面一輛汽車急速追了上來。

通過公路上的街燈。杜樂很快認出了,後面的汽車就是剛纔那一輛銀白色的汽車。

“加速,再開快一點。”杜樂說道。

“再也快不了了!”小田紀子用哭腔說道。

“剛纔你也看見了,我殺了一個人,後面的人是來報復的。如果你被他們抓住。他們只會認爲你是我的同夥。會死得很慘的。”杜樂說道。

杜樂話音剛落,後面車尾部分竟然就被槍打中了。砰砰砰!對方竟然不依不饒地繼續向杜樂他們開槍。

杜樂臉色變得很難看。很明顯,後面的銀白色汽車,似乎黏上他們了。

杜樂並不擔心這幫鼠輩。要解決他們也不難,只是這些人的槍聲很容易會把警察引過來。

看來,現在這種境況也容不得自己不換車了。杜樂心裡暗暗想道。

砰砰砰,後面這幫不知好歹的傢伙又在槍擊着小田紀子的車,杜樂實在是煩透了。被這麼一羣人追逐,杜樂很是不爽,惹毛老子,就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小田紀子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注意後面那輛車的動向,並不停地躲避着他們。

她感覺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啊,以前最混亂的場面,也就是她的演唱會上歌迷的騷動而已,怎麼遇到身邊這個男的。竟就接連遇上自己想都想不到的狀況,現在還被一幫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追殺?!這實在是她這一輩子經歷過最爲驚險又最爲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就在她驚恐着,哀怨着自己的命運時,忽然,小田紀子不經意瞥見她的鄰座。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一個的帶鉤的小鐵球。

緊接着,小田紀子猛然發現,這些小鐵球,竟然是一個個手榴彈。天啊!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啊!小田紀子感覺自己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不用擔心。”杜樂看出了小田紀子的慌亂,感覺有點好笑。但又不想再過度蹂躪她的心臟了,便笑着安慰她道,“你現在是我的司機,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這樣吧,爲了讓你放鬆一下,我請你看煙花爆竹。”語畢,杜樂拔下一個手榴彈的引針,把手伸出車窗,朝後面扔了一個手榴彈。

嘣!

“差一點。”杜樂一臉惋惜,接着又拔下兩顆手榴彈的引針,兩顆手榴彈同時爆炸。

嘣、嘣!

因爲小田紀子沒有辦法很好地集中精神控制汽車,所以杜樂又連發的兩枚手榴彈也還是沒有擊中後面的銀白色汽車,但儘管如此,後面這幫人已經顯然被杜樂的強悍給嚇住了,不但馬上停車不敢再追趕杜樂,連煩人的槍聲也同時止住。

杜樂從後視鏡中再沒看到追上來的車,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回頭看了看小田紀子,發現對方雖然在繼續開車,但從臉上表情便可知她此時整個人都繃得很緊。

杜樂笑了笑,嘗試着安慰這個小女孩:“安全了。”

但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對於小田紀子來說,絲毫沒起任何作用。在小田紀子的眼中,杜樂就像一個惡魔,神秘又很邪惡,還帶着滿身未知的危險。她甚至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從什麼地方,把手榴彈拿出來的。

“我想找一個地方,洗一下臉。”小田紀子儘量壓着自己的聲音,使自己看起來很鎮靜。她不想自己有任何一絲動作,再度激怒身邊這個恐怖的人。

杜樂看了一下小田紀子的臉,她的臉上全是鮮血,看起來很恐怖。心裡不免也有些同情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孩,便點點頭,指了指前面的一個加油站說道,“沒問題。我們就在加油站那停一下吧。”說完,還從空間裡,拿出一條毛巾,遞給小田紀子。

小田紀子拿起毛巾在臉上擦了擦,然後把汽車開進加油站,一名加油站工作人員,走出來。

“幫我加滿油。”小田紀子用毛巾矇住臉,繼續問道,“衛生間在哪裡?”

加油站的工作人員看了看小田紀子奇怪的動作,又看了看她身旁的杜樂,呆呆地指了指加油站一旁的一個洗手間。

小田紀子看了一眼杜樂。杜樂並不擔心小田紀子會逃跑,點點頭,小田紀子便快步向衛生間走去。杜樂隨後也一起下了車。他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個加油站所在的位置,顯然有些偏僻。

就在這時,又有一輛轎車,駛進加油站。轎車上面,是一男一女,看起來像是一對情侶。

杜樂沒有離開汽車,等到這個工作人員把油加滿後,正好小田紀子也從洗手間裡走出來了,杜樂便示意小田紀子馬上開車離開。

但離開加油站不到一百米,杜樂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又讓小田紀子把汽車停在路邊。小田紀子不知道杜樂的意圖,也只得照做。

過了一會兒,剛剛在他們身後的那一名轎車駛出來。

“你把那輛車攔下來。”杜樂對小田紀子說道。小田紀子不敢多問,只好又照做,把車橫在路上,攔住那輛車的去路。

後面的汽車,不得不急忙剎車。還沒有等車上反應過來,杜樂就已經下車,走到他們車旁,用手槍指着他們,讓他們從車裡面出來。

看到車裡面駕駛位置上的男人有些猶豫,杜樂當場敲碎汽車玻璃,用槍指着他額頭說道:“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杜樂從空間裡拿出一根繩子,把兩人綁在一起,然後封住他們的嘴巴,把他們打昏,丟在路邊一塊比較隱蔽的角落裡,然後讓小田紀子過來,換車駕駛。

R國情報局。

情報人員很快就收到了警察設置的臨時檢查站發生槍戰的消息。在這種非常時期,發生任何緊急的情況,R國情報局特工的動作都會異常迅速。所以,槍擊發生後的一個小時,鑑證科已經得出一份關鍵的屍檢及證物檢測報告。

一直駐守在警察總局的情報局的情報人員上杉優子驚喜地發現R國情報局劫案的線索。鑑證科報告中表明,從黑衣人眉心取出的子彈彈頭,經過分析,子彈彈頭上面的膛線痕跡,和曾經出現在情報局總部裡子彈彈頭的膛線記號驚人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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