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不語，凌厲的眸子絲毫感情都沒有，她注視着沙發上的李杉菜那張皺在一起的苦瓜臉。
“她不是，是其他人，你不用擔心，公司會處理好，你就安心得等着年底分紅吧。”
聽到女人的回答，李剛懸着心逐漸放下來，她微微失神得點點頭，心裡想着李杉菜也不是那塊做“臥底”的料。
要顏值的沒顏值，要智商沒智商，要情商沒情商。
“你很雙標。”
沐染朝着李剛懶懶一笑，她不理解怎麼就這麼一大會兒面前這個咄咄逼人，對自己敵意滿滿的女人怎麼突然轉性了一般。
不久前李剛還偏袒着李杉菜，怎麼現在確實一臉嫌棄。
“我雙標？”
李剛不過是對沐染改觀了一點，短暫的相處下來，她覺得沐染並非是自己之前所想的那麼軟柿子，那麼無能。
“你先帶着李杉菜出去吧，策劃部已經安排好直播了，你帶着你工作室的藝人先了解一下比賽規則，”
直播賬號已經安排好了，直播比賽馬上開始。
李剛二人出去後，沐染走到落地窗前，雙手抱着肩膀，順着男人視線看向窗外，“顧北城，你有話對我說？”
不是錯覺，沐染每與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自己那顆平穩跳動的心臟開始狂烈跳動，無法控制。
沐染微仰着腦袋，晶亮的狐狸眼落在對方俊朗的五官上。
男人垂眸，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他微微側身，伸出手覆在女人赤裸的後背上，“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什麼？”沐染不解。
顧北城轉過高大的身子，上前一步，雙手撫着沐染的腰肢，察覺到對方身體的僵硬，他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淡淡一笑，黑色的眸底閃過一絲不自然，“想起來關於白澤寒的事情的。”
沐染搖了搖頭，微微後傾着身子，刻意得與男人之間隔出一點距離，“沒有想起來，只是腦海裡時不時的出現一些記憶碎片，但不連貫。”
顧北城不說話，仍舊垂着眼眸，一雙銳利的眸死死的盯着面前那張白皙精緻且透着妖豔氣息的小臉。
看男人不說話，沐染依然保持這原來的動作不動，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半晌，顧北城的眸子閃過一抹清亮，他的面龐清冷但不冰冷，對沐染的態度是愛戀但卻又不油膩。
“走吧，去直播。”
顧北城手臂微微用力，一把將沐染攬在懷裡。
懷裡的女人不掙扎，模樣如以往那般乖巧，顧北城的脣角微微上揚，原本淡漠的氣場倏然變得柔和不少。
“顧北城，鬆開，腦袋疼。”沐染蹙眉，輕咬着嘴脣，額角冒出微微的汗水，但她並沒有推開男人。
顧北城的懷抱很溫暖，她貪戀他的味道，那是由她的心發出的聲音。
“腦袋疼？”
顧北城緊忙鬆開懷裡軟糯乖巧的小女人，他雙手撫着她的肩膀，濃眉蹙起，嘴角耷拉下來，眼底滿是擔憂。
他原本以爲顧炎的催眠術的沒有完全控制她，因爲她能夠想起之前的過往，但他錯了。
現在的染染很痛苦，看樣子，只要她一接近自己甚至和自己有過分親密的接觸，她那被顧炎控制催眠的大腦就會劇痛。
“沒事，等有時間讓我見見顧炎。”
沐染的語氣有些冷淡，但有着不容男人拒絕反對的堅定。
顧北城感覺得到沐染對顧炎的態度好似是帶着恨意和埋怨，他的染染很聰明，意志力很堅強，她沒有被顧炎完全催眠。
但這不代表她不痛苦。
顧北城隱忍着往後退了一步，與女人之間產生了不小的距離，他柔情的眸子望着對方無神茫然的雙眼，“以後我們不能有過分的接觸。”
“爲什麼？”沐染的尾音婉轉，似是帶着委屈和勾人的柔情，令人心尖發癢。
顧北城的喉結明顯滾動了下，他沒想到沐染會這般反應。
若是沒有被催眠的沐染態度如此，他倒是覺得正常，因爲他的染染就是他的小嬌嬌，但如今沐染被催眠，甚至被顧炎控制要遠離自己。
他緩慢得眨了眨眼，表情嚴肅，“染染，你的腦海中是不是有關於我們的記憶碎片？”
沐染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她安靜了兩秒，晶亮的狐狸眼的閃過精光，她兩隻小手一起攥着對方的一隻大掌，她微微彎脣，“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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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切行爲都追隨她內心，即使她大腦中的那道詭異的的聲音一直在折磨自己。
顧北城思想複雜，視線複雜得落在那對方緊握的大手，他下意識嚥了下口水，“腦袋不疼？”
“疼。”女人的聲音軟糯溫軟，像是帶着一個的小鉤子一樣，撩人心魄。
顧北城臉頰有些發燙，另一隻大掌扣上沐染的小臉蛋，粗糲的手指輕輕得的磨搓着，“乖，染染，我們應該保持一點距離，你的腦袋會疼，你受不了。”
顧北城感同身受，他曾經被催眠的時候甚至比沐染現在這樣還要痛苦，要不是一個契機，他的意志強大起來，或許他這一輩子會成爲顧炎的傀儡。
“我不怕疼！”
“我不想！”
似是到感覺到男人的刻意疏離，沐染的心中像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一直在流失，她想抓都抓不住。
她嬌哼一句，“我不要！顧北城！你給我過來！”
沐染鬆開男人的大手，迅速抓着對方的領帶，利用巧勁兒往自己這邊一拽，她的力氣很大，男人措手不及，踉蹌向前倒。
“染染！”
顧北城迅速反應，雙手握住女人的腰身，穩住腳步，男人沉定的心微微顫抖，他擔心自己壓到這個小女人，畢竟她那麼軟嫩嬌小。
“染染，是不是又疼了？”
顧北城低頭，注意到沐染突然肉眼可見的情況不對，額角的桃花點綴着冷冷的汗水，他的眸子徹底深了下來，心情也隨之陰鬱下來。
男人的聲線甚至有些冰冷，“染染，聽話，我會讓顧炎給你解除催眠，乖，我一直在你身邊，但我們不能有過分的肢體接觸。”
“我不！”
“聽話！”
沐染忍着腦袋的刺痛，眼角染上了紅，淚珠在眼眶中轉動，“你兇我？”
“我沒有。”顧北城蹙眉，他沒有兇沐染，他怎麼捨得！
他只是埋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同時對顧炎的厭惡和怒意更深一步。
他不是在針對她。
“不接觸就不接觸！那麼兇幹什麼！”
沐染委屈極了。
她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狀態在僅僅幾分鐘內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面對公事，她雷厲風行，不苟言笑，甚至是狠厲心狠手辣。
但面對顧北城，這個她腦海那道聲音一直警告自己千萬不要愛上男人，她控制不住得想去接近對方，甚至對這個男人撒嬌。
他兇她，她難過極了。
“染染，你去哪？”
男人緊跟着女人的腳步，走出辦公室。
“當然去工作，你離我遠一點，距離太近我頭疼。”
沐染陰沉着臉，面無表情，心情極度不佳。
每一個經過她的員工都冷不丁得打了個寒顫，心裡毛毛的。
大家眼神交流，偷偷得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猜測過大老闆這是和男朋友顧北城生氣了。
沒想到沐總生氣的樣子還挺可愛。
到了直播工作室，沐染擠進人羣，看到面前有兩臺設備，不悅得看向策劃部經理，“怎麼兩臺直播手機？”
策劃部經理顫顫巍巍得瞄了正對公司藝人交代事宜的安瀾，“沐總，是安總安排的，她的意思是讓您也開直播，您好久沒有開直播了。”
沐染仍舊沉着臉，雙手抱着肩膀在偌大的直播工作室來回走，每走一處，必會收到那些年輕男藝人“欣賞”的目光。
這女人那傲人身材和裸露在外的光潔的美背，正常男人看到了很難不迷。
但大家都僅僅敢看一秒，因爲女人後面跟着一個死神般帶着強大殺氣的男人。
那男人冰冷刺骨的眼刀子像是能將人拉到地獄一般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