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月看着身旁出現的人。
想到這人現在異於常人的地方，也沒拒絕。
有些東西他遲早會知道。
等到蘇明月趕到現場的時候，現場周圍拉起了警戒線，圍了一堆人。
蘇明月還是憑藉着刷臉，才能進到現場。
“如果你受不了，不要堅持，我不會嘲笑你。”
蘇明月的表情格外真誠。
謝澤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蘇明月的腦袋，他家小朋友怎麼那麼可愛。
還是沒伸手，他能感覺到蘇明月周身氣質的變化。
那種嚴肅的感覺，和之前很是不同。
就好像蘇明月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一樣。
兩人換好鞋套手套進入現場。
即使戴着口罩都能聞到一股子泛酸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難受得讓人反胃。
門口已經蹲着幾個難受到反胃的警員。
蘇明月有些緊張的看向謝澤，“我不會笑話你的。”
謝澤搖頭，他不怕這些，他想要融入蘇明月的生活。
他也想看看蘇明月到底經歷了什麼。
一眼就看到躺在中央的男人。
男人的面部扭曲，肚子大到像是塞進了一顆足球。
肚子上還有幾道刀疤，刀疤或深或淺，直接讓肚子上的肉往外翻，看起來格外噁心。
謝澤蹲下身子，與屍體平視。
張警官一時間有些驚訝，直到看到男人身旁的蘇明月。
露出了幾分瞭然於心的表情來，果然大佬的朋友都不是什麼普通人。
警員激動的把垃圾桶裡的東西用鑷子夾了起來。
雖然很小，卻還是能看清楚這是個麪糰一樣的東西。
上面還有些芽菜的殘留物。
“張警官是芽菜包子。”
與此同時謝澤開口，“他是被活活撐死的，這些刀疤是死後導致的。”
現場觀察的法醫有些吃驚，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一個法學生。
好奇的同謝澤聊起了案情。
卻不知道，謝澤並不是什麼法學生。
謝澤直接把他所看出來的全都說了出來，努力想要證明他可以站在蘇明月的身邊。
李悅看着謝澤的動作，心裡有些泛酸。
“他生前遭過囚禁，食物是被強制性塞進去的，沒猜錯的話，他的肚子裡一定有很多排泄不出去的排泄物。”
法醫激動的鼓掌，恨不得和謝澤再聊三個回合。
案子緊急，沒時間討論這些。
還有另一具屍體等着他們。
兩個案子都是刻不容緩。
法醫決定同時操刀，而謝澤則是作爲輔助一起進去。
蘇明月和張警官討論着兩起案件。
一聊起案件來，兩人都格外認真。
蘇明月看着另一具屍體的現場照片。
屍體被裝進了一個黑色拉鍊包裡扔到了郊外的山上，被兩個玩無人機的年輕人發現，察覺到黑色拉鍊包裡面的形狀不太對勁，報警。
黑色拉鍊包裡的屍體很瘦弱。
可已經看不清這屍體的臉，屍體的上半部分像是被碾壓過一樣，骨頭全部碎了，就像是一整塊肉餅。
唯一能確認身份的就是身上的一件橙色環衛工服，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能夠確認衣服的東西。
張警官立馬發佈了認領屍體的告示。
等到謝澤和法醫出來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到公安局認領屍體。
其中一個老婦人穿着洗得發白的棉服，身體佝僂着，瘦弱到只有骨頭。
手裡牽着個五六歲的孩子，孩子身上的衣服很舊，整張臉卻是肉嘟嘟的，還帶着幾分粉嫩，很是可愛。
老婦人擡手擦着有些混沌的眼睛，從褲包裡掏出了一團東西，仔細翻開，打開了好幾層，纔拿出一張照片來。
是一張全家福。
全家福已經有了些年份。
照片的邊緣不管怎麼保存，都有些泛黃。
“這是我家老頭子唯一的照片，他已經失蹤五天了。”
“五天前，他出去給阿寶買包子過生日，他出去以後就……沒有回來……”
老婦人一邊說，一邊抹着眼淚，像是已經做好了最好的打算。
張警官心裡有些觸動，可是憑藉着這張照片，無法辨認出是不是那個死者。
死者的上半身已經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人形來。
“還有什麼別的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嗎？”
老婦人抓着衣角，努力的思考着，想到了什麼，用力的在胸口位置比劃着，“他的胸口位置有一處胎記。”
“還有嗎？”
老婦人搖了搖頭。
張警官把目光落在了小孫子的身上，“可能需要做一個親子鑑定。”
老婦人搖頭，眼眶更紅了，“小寶是我們撿來的。”
張警官微微吃驚，沒辦法只能帶着老婦人去認領屍體。
阿寶交給了別的工作人員。
蘇明月攙扶着老婦人往裡走。
即使婦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在看到屍體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腿腳發軟，無力的往後倒。
還是蘇明月緊緊的拽着老婦人，往老婦人身體裡灌輸着靈力，纔沒讓人暈過去。
老婦人抓着屍體的手看，一看再也沒了力氣。
只能由着蘇明月架着老婦人，老婦人的聲音很小，小到只能蘇明月聽見。
“是……老頭子……他的手上有幾處刀傷……是撿垃圾的時候，不小心被碎片劃傷的……”
蘇明月心裡不好受，把老婦人的話轉述給張警官。
老婦人的表情很是平靜，一雙眸子已經死了，再無生機。
直到老婦人抱住阿寶，纔開始了無聲的哭泣。
所有人都沒上前，把時間留給了這個可憐的老婦人。
身份的確定，很快人物的資料就送到了面前。
死者是一名環衛工人。
死者妻子受過傷，沒辦法生育，兩人相濡以沫到了人生最後的日子，雖然清苦卻也幸福。
老婦人幾年前在家門口外面撿到了個孩子，即使家庭貧困，也還是把孩子給留下了。
兩人撿着垃圾給孩子賺奶粉錢，老婦人一輩子沒完成的心願，也在這個時候完成了，他們真的把這個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這個孩子。
兩人期盼着孩子長大，誰也沒想到，
老頭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麻繩專挑細處斷，苦難只尋窮苦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紅了眼。
不知道以後的日子，一老一幼該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