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氏瞪了她一眼,“青苗,你這孩子咋跟長輩說話呢?眼裡還有沒有長輩啊,不要以爲你拿死嚇唬人就可以對長輩不敬了,再嘚瑟小心賣了你。”二房這是要反了天啊,最近怎麼都跟吃了槍藥似得。
“賣了我?”蘇青苗惡狠狠的盯着蘇任氏,“大伯孃你憑什麼要賣了我?我哪裡得罪你了?”
蘇柳氏聽到動靜從後院跑過來,一把抱住自家閨女衝蘇任氏吼道:“大嫂,我家苗兒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就要賣了她?我可憐的閨女啊,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到底哪裡招惹了你們,這麼容不下她啊……”想到這麼多年的委屈,蘇柳氏抱着閨女嚎啕大哭。
蘇任氏懵逼了。
自己說啥了?
不過罵了幾句,這娘倆是要幹啥?
“老二家的,你哭啥啊,我不就是說了兩句話嗎?”蘇任氏就不懂了,以往她連打帶罵的也沒見老二家的怎麼樣啊,今兒這是鬧的哪一齣?
蘇青苗靠在孃的懷裡惡狠狠的盯着蘇任氏,“大伯孃要賣了我,我可聽到了,我倒是要問問,我哪裡招惹你了,憑什麼要賣了我?我爹孃就我這麼一個閨女,大伯孃怎麼不賣了自己的閨女?”
蘇青雨頓時像是踩了尾巴的貓,“蘇青苗你個死丫頭,你說什麼呢?”
“我說的是實話。”
“你再說一句試試,看我不撕爛你得嘴!”
蘇黎氏坐在屋裡聽了半天,終於坐不住了。“都給我消停點兒。”老太太小腳顛顛的跑出來,身上亂顫。“一個個吃飽了撐得咋地?有力氣使不完都給我幹活去。”
蘇柳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娘,這日子沒法過了,您老也聽到了,大嫂要賣了苗兒啊,我就苗兒這麼一個閨女啊……”她眼睛一翻,身體就往下滑。
蘇青苗嚇了一跳,忙抱住她,“娘啊,娘……”
院子裡亂成一團,蘇黎氏狠狠的瞪了蘇任氏一眼,“都是你,一天沒事兒瞎鬧騰啥,家裡亂糟糟的你就滿意了……”
蘇任氏不明所以,“娘,我……”自己怎麼了這是?
“娘啊,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出了事兒我和爹咋辦啊?”蘇青苗大哭。
蘇黎氏踹了蘇任氏一腳,自己好懸沒摔倒了。“你是死人啊,還不把你弟妹扶屋裡去。”
飯糰和狗剩聽到老宅的動靜,兩個孩子有點兒畏懼的湊在蘇青青跟前,一人抱着她一條腿,卻又忍不住抻脖子往院子裡看。
蘇青青一手抱住一個,慢悠悠的往前走,直到確定蘇柳氏沒什麼大事兒才離開。
看來二房是準備抗爭了,蘇青青挑眉,蘇任氏的日子怕是沒那麼好過了。
遠遠的一羣孩子對她指指點點的,蘇青青往那邊看了一眼,一羣孩子呼啦啦散開了,隱隱的聽到幾個小的在叫。“傻子來了,傻子來了,快跑呀……”蘇青青鼻子好懸沒氣歪了,這幫熊孩子。
三人回到家,兩個小的就湊到了奶山羊跟前,蘇青青知道狗剩想喝羊奶,就擠了羊奶開始熬。
小豹貓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嘴裡叼着一隻麻雀,蘇青青看那半死不活的鳥就道:“去外面吃。”這小傢伙,還知道獻殷勤了,不錯。
結果等她熬好了羊奶,就看到小豹貓擺了一排的麻雀,足足有六隻。狗剩好奇的過去摸,小豹貓一爪子差點兒抓傷他。
蘇青青忙把狗剩抱走,訓了小豹貓,“說了不許隨便傷人,怎麼能抓狗剩呢?”剛剛要不是她動作快,這孩子就被抓傷了。
小豹貓大眼睛烏溜溜的看着她,有幾分委屈。
蘇青青知道那是小豹貓的食物,也是狗剩膽子大了。“狗剩啊,豹貓是動物,你離它遠點兒,抓人可疼了。”這孩子膽子不是向來小嗎?
狗剩有點兒怕蘇青青,嘟囔道:“可是飯糰摸它就不撓。”爲什麼他不能摸?
蘇青青失笑,“小豹貓認識飯糰,還不認識你呢。”抱着他回屋,“過來喝羊奶了。飯糰你也過來,那麻雀不許動。”夏天的麻雀很少有人吃,記得好像是家裡長輩說過,夏天麻雀吃蟲子多怕有細菌之類的。其實是因爲這個季節麻雀大多在繁殖,也算是民間的一種保護吧。
這個時代環境好野味兒多,倒是沒人在意這些。不過那小豹貓也不知道有沒有病菌,蘇青青也沒準備吃那麻雀。
讓小豹貓帶着麻雀一邊吃去,蘇青青讓兩個孩子喝羊奶。
蘇青山已經拆了木板在炕上活動腿,“小妹,我覺得腿已經好了,現在一點兒都不疼了。”養了一個多月,他都胖了一圈了。
楚懷鄉的傷口也基本上癒合了,這會兒就跟蘇青河在後院摘菜。
蘇青青笑了,“看着恢復的是挺好,一濁道長的藥不是還剩幾天的嗎,大哥再忍忍,別落下毛病。”老話常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是仔細些好。
蘇青山也知道這腿很重要,左右自家如今不缺銀子,他也就沒逞能。“那成,大哥再偷懶幾天。”倒也沒閒着,在窗臺上放了小菜板,就在切黃瓜。
蘇家孩子從小習武,除了飯糰外,蘇青山和蘇青河刀工顯然都不錯,那黃瓜片切得薄厚均勻,很快就切好了一排排黃瓜片。
蘇青青去廚房掏了草木灰出來,把切好的黃瓜片放在簸箕裡,然後倒上草木灰拿出去晾曬。等幹了以後一抖那灰就散的差不多了,回頭冬天用清水一泡,就是又脆又綠的黃瓜片了。小時候家裡老人就這麼曬黃瓜,蘇青青也不知道原理。
飯糰和狗剩喝完羊奶就主動幫蘇青青晾黃瓜,蘇青河又拎着一籃子黃瓜過來,“大哥,咱們家今年這青菜可真多啊,乾菜都晾了兩袋子了,我看園子裡青菜還在接呢。”他也跟着切黃瓜,楚懷鄉就主動幫蘇青青晾曬。
蹲在蘇青青身邊,楚懷鄉幾乎沒話,如果不是看到他的人,有時候甚至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蘇青青手放在簸箕裡摸,突然摸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