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之中,蘊含着多少信息量,也只有曲鎮城自己心裡清楚。
只是第三方的勢力突然站到他的面前,卻是令人一時間措手不及。
林雲連丁點否認的意思都沒有,目光坦蕩蕩,“是我。”她應下了所有事情。
曲鎮城瞬間捏緊了手中的圖紙,眯起了眼眸,不怒自威,強大的強迫感充斥着整個營帳,“你爲何要這樣做?這圖紙,又是怎麼回事?”
他的問題很犀利,直接點中了核心。
林雲直挺挺就站在他的跟前,沒有絲毫畏懼跟退縮的意思,“大將軍手上拿着的,就是田副將想要陷害吳巖的證據,只是不巧,下手栽贓的時候被我撞上了,我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以牙還牙,短短四個字說得輕描淡寫,她究竟是不懂栽贓朝廷命官的罪名有多大,還是膽大包天,當真不管不顧。
曲鎮城當真覺着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這位兒子的兄弟,“你可知,單憑你栽贓這一條罪名,我就可以把你就地正法。”
“我知道。”林雲既然敢站到這裡來,便是料到了一切後果,“不過我想大將軍不是糊塗之人,應當曉得眼下時局,這份圖紙當真公之於衆,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曲鎮城握着圖紙的手一緊,他自然知道時局敏感,若軍中真出了通敵叛軍,勢必會對東北軍接管西北造成莫大的阻礙。
而林雲雖是栽贓,卻將圖紙換成了東北軍的佈防圖,這在根本上就改變了事情的性質。如今外調田副將,暗中監視,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事情還可以順利掩蓋下去。
“這份東西,出自田副將之手,他有通敵的嫌疑,但暫時不能輕舉妄動。”林雲道出了曲鎮城的心聲,整件事情在她的操控下迅速被抹平,這等心智跟手段,簡直令人歎爲觀止。
這樣的人,同樣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了,利人利己,若是劍走偏鋒,極爲容易自傷。
曲鎮城是個內斂謹慎之人,對林雲這類人,心下多少忌憚,“單憑你一人的證詞,不足以令人信服。還有,那份東北軍的佈防圖,你又是從何而來?”
“我自己畫的。”林雲大方承認,面上的雲淡風輕讓人看不清真假,而曲鎮城皺眉不語,是因爲他相信了。
那天晚上搜查出來的佈防圖,佈局雖然都對,可是分佈的兵力卻是有所差距。
“我能猜中軍力部署,卻猜不到兵力的分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張佈防圖並非出自田副將之手,可將軍卻以此爲由降罪於副將軍。既是合了將軍心意,此時將軍如何惱怒,又是何必呢?”林雲嘴角勾起了淺笑,輕易便將事實戳破。
她不過是給曲鎮城一個機會排除異己,此時又何必惺惺作態。
若非真的是確定此人是平生素未謀面,曲鎮城卻是真的要懷疑,林雲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了。
“饒是你做盡了一切,爲我謀利,我也信不過你。”太聰明的人,太難控制,特別是林雲這種鋒芒畢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