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了白五少那自以爲隱蔽,實則再明顯不過的嫉恨眼神,白七少微微挑了下眉:“五哥莫不是忘了,游魚門已經將遺蹟之匙獻給了容家?”
白五少陰沉着臉:“七弟說笑了,我記性再差也不至於忘了不久前才發生的事情。”
白七少對白五少的陰沉,只是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游魚門將遺蹟之匙獻給了容家,送上了這麼一份大禮,容家自然要維護游魚門一二……”
白五少頗爲不屑:“難不成我白家還怕了他容家不成?!”
白七少眼角跳了跳,白家還有另外兩個家族在容家的默許下往自己臉上貼金,和容家齊名,成了所謂的東洲四大家族之一。
但齊名歸齊名,可不代表白家真就有和容家叫板的實力,平常白家人在容家面前叫囂,那不是人容家忌憚他們,而是將他們當成了跳樑小醜懶得搭理!
可偏生家族裡這些蠢貨看不清楚……白七少不禁懷疑,他將來真的要繼承這個蠢貨諸多的家族嗎?到時候說不定得被這些蠢貨坑死!
又一次的,白七少在心裡懷疑起了自己步步爲營想要將整個白家握於手中這個想法是否正確——每每面對白家的蠢貨們,白七少都會忍不住如此懷疑。
不過,心裡雖然罵了白五少一遍又一遍的蠢貨,白七少臉上卻依舊帶着從容自若的神情,半點都看不出他心裡是如何想法:“白家是……不懼容家,但爲了一個小小的游魚門和容家對上,不太划算。”
說出‘不懼’兩個字時,白七少都覺得心虛,話說,這可是在容家啊!
白五少依然忿忿:“那是一個小小的游魚門的問題嗎?那還有一枚珍貴的原本該是屬於我白家的遺蹟之匙!”
白七少擡了擡眼:“這又何妨?。遺蹟所在地我等早已知曉,遺蹟之匙只不過是進入遺蹟的鑰匙,可既然已經知道了地方,就算沒了遺蹟之匙,我們也能找別的辦法進去?”
“找別的辦法進去?”白五少譏笑不已,“虧七弟素被家中長輩稱讚不已,說這話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那遺蹟守門的可是天地奇寶九轉玲瓏陣盤!”
九轉玲瓏陣盤是天地之初誕生的一件異寶,也是天地之間的第一個陣盤,而陣法一道便是由九轉玲瓏陣盤上所出。
九轉玲瓏陣盤上,由最弱的一階靈陣到最強的九階神陣,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陣法!
九轉玲瓏陣盤不光光是一件攻防利器,於陣法師而言,更是有着特殊的意義。
毫不誇張的說,只要白家得了九轉玲瓏陣盤,天下九成陣法師,就是不爲他白家所用,也會選擇交好白家,對白家存有善意!
還有那個遺蹟,守門用的都是九轉玲瓏陣盤,可想而知遺蹟之內的收藏,該是何等珍貴,何等令人眼紅!
白七少不在意白五少越發惡劣的語氣,笑的相當玩味:“無妨,我們可以把那個遺蹟的消息傳遍整個仙界。”
白五少皺眉,隨即鬆開:“哼!你倒是狡猾!”
消息傳遍整個仙界,遺蹟守門的便是九轉玲瓏陣盤這一點,便是仙尊怕也是忍不住心動。
到時候,整個仙界,包括仙尊在內,都會將目光放在遺蹟之上,容家雖然勢大,卻也無法與整個仙界爲敵。
白七少倒是一笑:“五哥懂我。”
白五少嗤了一聲:“虛僞!”
兩人的談話方結束,就聽門口傳來一聲低沉磁性,帶有三分邪意的聲音:“公冶莧攜弟妹賀容三少突破大喜。”
同時,一道光團從外設來,不聲不響卻帶着強勁的力道。
與容涵同坐一桌的仙尊眸光都是微微閃爍,這光團,看起來不聲不響,實則可不好接啊,就算他們是神尊,鬧不好也要丟個醜。
這送禮之人可謂是來者不善啊,還未進門就當着所有人的面,給了容家這位新晉仙尊一個下馬威。
同桌的還有清風和陌殺,察覺到那自稱公冶莧的不速之客的意圖,兩人都是微微皺了皺眉。
不過,兩人也沒有太過擔心,他們相信,雖然不速之客來者不善,但容華師侄的父親,能夠在兩千歲之前成就仙尊,可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兒吶。
果然,那看似輕飄飄,無一絲煙火氣,實則攜帶的力道相當兇悍的光團根本就沒有給容涵造成任何困擾,輕描淡寫的就接了下來。
待光團散去,裡面出現一件巴掌大小的錦衣,其上散發着玄妙無比的隱晦氣息,容涵不由微微一挑:“公冶少爺倒是好大的手筆。”
門外朗笑聲近了:“不過一件三階神器,何談大手筆?”
頓時,宴會廳內譁然,他們方纔還在猜測這來者何人,雖來者口中道喜,但卻只給人以違和之感,甚至聰明的人,雖然看不出那送禮接禮之中的所含的下馬威,但來者不善卻也是猜到了的。
這會兒,明明來者不善,送的卻是三階神器……這找茬也真是太大手筆了!
要知道,神器在神界不算什麼,但在仙界可是稀缺貨!
就是一階的神器,那也是寥寥無幾,平常被那些大家族當做傳承之寶對待。
如今,這來人卻隨手丟出一件三階神器,還漫不經心的說不算什麼……
宴會廳中的賓客們一邊琢磨這新來的,而且唱禮都過大半纔來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公冶家又是個什麼家族,一邊果斷的……仇富了!
這麼毫不在意的丟出一件三階神器的人,真想一會兒出門就把他給打劫了!
這時,自稱公冶莧的人,和他口中的弟妹也已經出現在了宴會廳門口。
三人出現的相當突兀,沒有絲毫的仙靈力波動,看在宴會廳中的賓客們眼中,讓他們瞳孔當即就是一縮。
原本心裡還在打小九九的人頓時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而那三人領頭的相貌俊朗帶着一絲邪氣的年輕男仙目光卻不着痕跡的掃過坐在角落裡那桌上的容華和君臨。
君臨自然懶得理他,容華卻是回了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頓時,那年輕男仙,也就是公冶莧瞳孔縮了縮,心裡不由有點虛。
不過隨即他又鎮定了下來,反正他剛纔那個下馬威用的力道雖然是仙尊頂峰,但到底也沒超過仙尊,接不下來也只能算容涵無能,遑論容涵其實還接下來了。
這樣一來,這個少尊也不能找他麻煩。
還是那句話,公冶莧其實並不太在意容華這個目前尚未飛昇的少尊,但他卻畏懼容華身邊的君臨,也擔心容華在尊上面前告他刁狀。
容涵見着當年拆散他們夫妻的罪魁禍首之一,公冶家的人眼神頓時冷了下來,不過臉上溫和的笑意卻是不變:“貴腳踏賤地,倒是委屈公冶家的三位少爺小姐了。”
若擱往常,公冶莧身後那嬌俏少女指定會仰着頭滿是驕傲不屑的和容涵說他知道就好。
可就如同公冶莧第一時間去找容華和君臨一樣,她也是先找容華二人的行蹤,當看見二人果真在場之後,她瞳孔一縮,當即低下了頭。
嬌俏少女心中其實還有對君臨的愛慕之意,但更多的卻是不可名狀的恐懼,當時君臨一道眸光輕描淡寫的就破了一位神帝大圓滿級別的強者留下的玉符,這給她的震撼太大了。
心中的畏懼一時之間壓住了她的心嚮往之。
公冶莧看過容華和君臨之後,到底不敢說出太過分的話,只是笑了笑:“容三少這話客氣了,我公冶家和容三少頗有淵源,哪有什麼貴賤之分?”
其實打從心底裡,公冶莧是覺得公冶家比容家貴重的,但奈何,君臨在場,他不敢這麼說啊。
而且,容涵的女兒更是他們的少尊,他可不想圖一時嘴快被尊上盯上。
容涵也笑了笑,語氣頗爲意味深長:“確實頗有淵源。”
容涵揮了揮手,吩咐人在主桌上再加三個位置。
這舉動讓整個宴會廳的人側目,要知道,現如今的主桌上,除了容家家主夫婦陪坐以外,其他的人,包括容涵在內,那都是仙尊。
這新來的究竟什麼身份?居然被安排在了主桌?
而且,看那些仙尊居然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當即宴會廳中的賓客們目光就不由閃爍了起來。
不過,在公冶家三兄妹落座之後,別管宴會廳中賓客如何心思各異,百般猜測,表面上卻是熱鬧了起來。
容華那桌。
容許緊皺着眉:“公冶家,是那個公冶家嗎?”
容涵和公冶家的恩怨從未瞞過自己的這些親人,所以他們也是知道的。
容華微微頷首:“正是。”
容冷微微垂眸:“來者不善,我們要謹防他們拿容城泄憤。”
容瑩月微微頷首:“二哥說的有道理。”
容華抿脣微笑:“二伯放心,他們不敢動手的。”她看了一眼君臨。
容冷他們頓時恍然。
容瑩雪微微挑眉:“這麼看來,鸞兒你這是早就見過他們了?”
容華笑意不變:“突然有神人下界,還跑來了容城,當然要去看看究竟。”
容瑩雪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容華,這次怎麼沒見你師尊,那位溫珏太上長老來呢?還是說你沒給人發請帖?”
“我師母閉關,我師尊自然是要守在一邊的,不過,我師尊人雖沒到,這禮卻是早就到了的。”容華解釋了一句。
她師尊要來了,公冶莧他們估計連在容城待下去都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