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琳這才似乎反應過來也明白過來了,忙進到那間屋裡,馬上屋裡傳出了嗚嗚咽咽的抽泣聲,邱宇軒聽着竟也不自覺得眼睛紅了,此時剛巧蕭暮雪也醒來她耳聞屋內女子地抽泣聲,又見邱宇軒眼眶紅潤,烏黑的眼珠子一轉,慢慢踱到邱宇軒跟前在他耳邊說道:“裡邊的那個是你的。”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下去了,轉而又說道:“你是不是對人家始亂終棄,現在人家找來了。”
“去,別亂說,那是方老丈的孫女。”邱宇軒解釋道。
“她醒過來了。”蕭暮雪覺着自己的這個玩笑是不該開的,也就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欒月走進那間屋裡,而後抽泣聲變成了大聲哭泣,此時洛紫蝶也醒來坐了起來。這幾個人在廳上,聽着裡屋的哭泣聲,都不說話。隔了好一會,哭泣聲漸漸變輕了,欒月攬着方琳的肩膀走了出來,看欒月衣服前襟處溼了一片,想是方琳是趴在欒月的懷裡哭的。
再看方琳,臉上很疲憊的樣子,眼神也略顯呆滯,衆人正想着先讓方琳回房休息,可突然她表情一轉,精神煥發,用另一種聲音說道:“我這是在哪?”
“這是貓姐姐的聲音,快讓我出來看看。”接着邱宇軒胸前的鎖靈木裡也傳出了聲音。
邱宇軒忙取出鎖靈木,拔開木塞,素素嗖的一下就出現在衆人面前。
“妹妹,我這是在哪,我們不是在山洞裡嗎?”方琳說道。
素素昨晚已經聽長風說過她的貓姐姐和別人共用一個身體,所以她見方琳這般說話並不驚訝,回道:“姐姐,這事說來話長,你別急。”
“那鼠怪呢,逃出去了嗎,不能再讓它繼續爲害一方了。”方琳說道。
“姐姐,鼠怪已經被他們消滅了,你不要擔心了。”素素回道。
“他們是?”方琳轉過頭來看向長風等人。
素素看向邱宇軒說道:“他們都是修道的人,本事可大了,人也很好的。”
“修道之人?”方琳冷冷地說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不是很和善了。
長風見貓妖聽說自己這些人是修道之人態度立馬變得冷冷的,似乎存有芥蒂,於是說道:“未請教高名,可與吾等修道之人曾有淵源。”
“高名不敢,我叫沉葉,淵源嗎,說了你們也不知道。”方琳嘴裡出來的話語氣依舊冷冷的。
素素看沉葉對長風等人不是很友善,忙替他們說好話道:“姐姐,不要這樣,如果不是他們,你和我還一直被魔氣操控着呢,這些天他們真地幫了咱們好些忙。”
沉葉聽素素這般說,略一頓說道:“今日我們既然承蒙你們的恩惠,日後我定然還於你們,現在就此告別吧。”語氣不卑不亢,但很明顯,沉葉並不想和長風等人牽扯太多,只想和他們劃清界限。接着沉葉牽住素素的手說道:“妹妹,咱們走吧。”
“慢着,你們不能走。”長風攔住了沉葉。
“你要怎樣,我說了你們的恩惠我日後定然會還的。”沉葉說道。
長風緩緩地說道:“現在你的身體你並不能完全做主,況且她若是跟你走了,用不了多久,一定會魂魄散盡的。”說着指了指素素。
“哼,我的身體我做不得主還能有誰做主,我妹妹也自不必你們操心,我會分給她一部分我的元氣的。”沉葉回道。
“你先看看你的身體再說。”長風說道。
這一下倒是提醒了沉葉,她擡起雙手轉了一圈,臉上滿是驚訝:“這、這真的不是我的身體?”
長風又說道:“你試着集中一下你的元氣。”
沉葉照着長風說的試着運氣,這不試還好,這一試瞬間覺着四肢百骸猶如針扎般疼痛,臉上不覺就露出了疼苦的表情。
素素見狀忙扶住沉葉,對着長風說道:“長風先生,我姐姐這是怎麼了,你快幫幫她。”
長風走向前去在沉葉背脊上輕輕一拍,沉葉頓覺疼痛立消。
“你原來的元氣早被魔氣吞噬,而你現在的身體只是凡人之軀,似你方纔那般運氣,實則驅動的只是血氣,自然會覺到針刺般的疼痛,而且這身體裡原來的主人還在。”長風解釋道。“至於素素。”長風看向素素。
“素素?誰是素素。”沉葉問道。
“姐姐,我現在有名字了,就叫素素。”素素愉快地說道。
“哦。”沉葉雖然只是隨便應和了一聲,但看得出來她也因爲素素的開心而開心。
“素素若是和你一起走,以你現在的狀況根本無法給她足夠的元氣,退一步講,縱然你能給她足夠的元氣,也一樣無法保得住她,她可是和尋常的孤魂不同,她應該是喝過孟婆湯的,也不知爲何又回到陽間,但像她這般,無論是你們妖族的元氣、我們修道之人的靈氣、陰間的陰煞之氣更或者是魔氣,對於她,都只是治標而已,時間久了,她一樣還是會魂魄散盡的。”長風繼續說道。
素素聽了長風說得這些話,方纔的幾分歡愉一掃而盡,臉上現出了失落的表情。
“那怎樣才能救素素呢?”邱宇軒急着問道。
長風頓了一頓,看向邱宇軒說道:“這世間也可能只有你能做到了。”
“我,長風師叔那你快說,該怎麼辦,我馬上照辦就行了。”邱宇軒又急着說道。
素素這次聽長風說自己還有得救,而且還只有邱宇軒能救自己,心底不覺竟有幾分暗喜。
“宇軒,你可知生具仙骨之人和常人比除了天資出衆之外還有其他什麼妙處嗎?”長風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也沒覺着自己天資高過別人。”後面的話邱宇軒是小聲地嘀咕出來的。
“大榆木疙瘩自然是要比人笨的嗎。”蕭暮雪又在邱宇軒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長風微微一笑說道:“你還記得鼠怪引你將血餵給方琳嗎?”
“記得。”邱宇軒應了一聲。
“你的血進了方琳口中之後是不是沉葉的元神也跟着進去了。”長風說道。
“對,當時我還挺害怕的。”邱宇軒說道。
“這就是因爲你有仙骨的緣故,你的血對於那些沒有載體的靈體具有凝聚吸引的作用。”長風說道。
邱宇軒點了點頭。
“素素,當你離宇軒很近的時候是不是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長風問道。
“恩,對,我在鎖靈木裡,他將鎖靈木放到胸口處時,我能明顯覺到伴着我的那股陰寒一點都沒了,還有點陽光照耀下的感覺。”素素說道。
“是不是我把素素裝到鎖靈木裡,天天帶在身邊她就會沒事了。”邱宇軒說道。
“這還不夠,你每逢初一十五,還要滴上一滴你的血到鎖靈木裡,這樣才能保住素素魂魄不散。”長風說道。
“這都好辦。”邱宇軒說道。
“不過,這樣做也只是能讓素素魂魄不散,要想讓素素能再轉入輪迴就要麻煩些了。”長風說道。
“我還能再入輪迴嗎?”素素急問道。
“恩,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可以的,只是,有些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長風微微搖頭說道。
“我怎麼才能再入輪迴呢?”素素問道。
“你魂魄不散只是基礎,更重要的是你得找到一個能凝聚天地之靈的載體,若是能找到這個載體再加上宇軒的血,你就可以重生了,只是這載體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它在哪裡。”長風說道。
“連師叔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那得從哪裡找起嗎?”邱宇軒臉上現出爲難之色。
“沒有關係的,一切就看天命吧。”素素雖然說得很淡,但內裡的憂傷還是透了出來。
邱宇軒怕素素傷心難過,忙打氣道:“放心吧素素,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的。”
“長風師兄,還記得咱們兩年在長白山脈南端見到的那束奇異光芒嗎,我猜想那裡定然是有奇珍之物,我覺着宇軒要是一定要找,不妨去那裡看看。”欒月說道。
“天下非凡之物甚多,去碰碰運氣也好,或許還會有其他收穫。”長風應道。
“素素,待這次正事結束了,我先不回蓬萊,咱們去長白山看看。”邱宇軒看着素素說道。
“誰,誰在我的身體裡?”先前方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打斷了邱宇軒的話。
“你是這身體的主人?”這次從方琳口中發出的聲音變成了沉葉的。
“方琳別怕。”欒月安慰道。
“我這身體裡怎麼還有一個人?”方琳看着欒月,想要欒月告訴她原因。
沉葉因爲之前聽長風說過這身體裡還有一個人,所以她並沒有驚慌失措的表現,說道:“你別怕,我現在只能是和你共用一個身體,我也沒有辦法。”
“怎麼怎麼會這樣?”方琳話語中依舊充滿着驚恐。
欒月說道:“別急,我這就把整件事情的原尾說給你聽。”於是欒月引着方琳去到一邊,將事情經過的大概給方琳講了一遍,當然,沉葉也跟着聽了一遍。
那邊,長風和陸平川等人說起了昨晚的事情,結果是無論洛紫蝶、蕭暮雪,還是陸平川,更或者是長風,最後能想起的也只是在黑暗中忍受着的啃噬之苦。
“後來的事情我可能知道一點點,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做夢。”邱宇軒覺着有必要講講他昨晚聽到的。邱宇軒本來並不認爲昨晚他聽到的那個女子和鬼剎之間的對話是一場夢,而後來之所以他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在做夢,是因爲他覺着,連長風這般修爲深厚之人都昏睡了過去,而自己,和長風相去甚遠,又怎麼會依舊保持清醒呢。
“你說來聽聽。”長風很認真的說道。
於是邱宇軒將他後來聽到的對話很清楚的講了一遍。這期間,長風聽着也是驚詫不已,因爲在他看來,以鬼剎的實力,普天之下他能知道的可以和鬼剎扳一扳手腕的人,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而且這些人中,能說一定勝得過鬼剎的恐怕也沒有,而在邱宇軒口中,鬼剎看起來甚是懼怕那女子,而且鬼剎還有個主人。當然,就邱宇軒的描述,除了那女子及鬼剎的主人是何來歷是個極大的疑問之外,那女子爲何要救他們也是更加無從猜測的。
長風先是驚訝,後來是失落,想自己修行數十年,不敢說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但放眼看來,能夠使用幻劍術幻化出六十四把劍的當世能有幾人,可昨晚與鬼剎一戰,竟毫無招架之力,更何況那女子和鬼剎的主人,定然是要比鬼剎厲害的多,想到這,長風不禁有些意冷心灰,本來他還想對陸平川這些後輩們傳授些這些年來修行之中所得的領悟,如今也不願再提,於是說道:“從和鬼剎的交手來看,很難判斷它是何物,非人,非鬼,非妖,非屍,非獸,非魔,也不像是冥界來的,他使用的是魔氣無疑,但我能明顯感覺到那魔氣不是它的,從我的感覺來看,他更像是一個載體,但他卻還能夠無限的生成魔氣。”
陸平川說道:“長風師叔,他身周散出的魔氣從我的感覺來看和先前那山洞裡散出的魔氣十分相似,我想去那山洞看看的話或許會有些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