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七天,因爲蕭暮雪、星遠和方葉不能使用靈力,修習的事情就暫且擱置了,他們這幾人也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番,閒來就陪着七幡到處逛,逗她玩,通過這七天的接觸,邱宇軒等人越發覺着七幡就是個天真爛漫活潑可愛的小女孩。
這七天裡邱宇軒等人從七幡嘴裡知道了同她一起從冥界來的還有她的爹爹、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他們三個之所以沒有和七幡同行是因爲他們追尋長風等人去了,而七幡孩子天性貪玩,到哪裡都玩不夠,所以就被落下了。七幡之前從鬼差那裡知道了方葉的形貌,再加上她見到了邱宇軒幾個人修習,所以就認定這夥人就是鬼差請求幫忙要抓的人,於是乎就有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七天很快就過去了,到了傍晚,邱宇軒等人早早就吃過飯準備妥當,之後七幡讓蕭暮雪、星遠和方葉站到院子的中間,邱宇軒開了眼站在七幡一旁。七幡從自己的小包裡取出四個木頭小人,與七天前暗淡無奇的木頭小人相比,今天這木頭小人泛着淡藍色的熒光,想是經過七天的恢復,如今它們的靈力已經回來了。七幡默唸幾句,她手中的四個木頭小人“嗖”的一下飛到院落四角,場景和七天前無異。臨發動還魂陣法之前,七幡撅着小嘴讓邱宇軒、蕭暮雪、星遠和方葉再承諾一遍之前答應過自己的話,這七天裡邱宇軒等人都已經將七幡當作自己的小妹妹來看待了,哪裡會不依她,不過這一來邱宇軒等人更加覺着七幡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七幡見邱宇軒等人依着她承諾了一遍,高興地點了點頭,她又在嘴裡默唸幾句之後,陡見院角幡旗之上現出“還魂”兩字,一道道靈氣飛向蕭暮雪等三人,從他們口鼻中鑽了進去,蕭暮雪等人除了身體微微抖動之外似乎也並沒有任何異樣。
整個過程持續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飛向蕭暮雪等人的靈氣也由強變弱,到後來幾乎不可見了。七幡又口中默唸幾句,幡旗上的“還魂”二字瞬間消失。此時室外天氣還是挺冷的,但七幡的額頭上卻現出了汗珠,邱宇軒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去幫她擦汗珠。七幡淺笑一下,邱宇軒看着七幡的笑,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但他很快就告訴自己七幡一定是因爲疲憊了才笑得有些異樣。
再看院中的蕭暮雪等人,此時都盤坐在地雙眼微閉。
“宇軒哥哥,他們已經都沒事了,現在正在融合之前的靈魄,你現在可以去看看他們了。”七幡淡淡地說道。
邱宇軒聽七幡說蕭暮雪等人已經沒事了,忙快步上前去看,他走近了纔看清蕭暮雪等人面色紅潤看來真如七幡所說幾人已經沒事。然而正當他要回頭向七幡示意時,突然覺着自己已經動不了了,餘光灑向院角的一個幡旗上,上面儼然現出一個“定”字,邱宇軒心中已明所以,但此刻他心中燃起的並不是對七幡的恨,更多的是被七幡欺騙了的傷心和難過。邱宇軒雖然被定住了,但他還看得見聽得着。
“做得好,做得好。”一陣拍掌叫好聲從七幡所在的方向傳來。
七幡很生氣地說道:“我照着你們說的做了,現在你們該把我姐姐還給我了吧。”
“哈哈,你放心,你姐姐沒事的,你再幫我們做一件事我就放了你姐姐。”剛纔那叫好的人又說道。邱宇軒頭轉不過去,所以看不見說話之人的容貌,但這聲音卻挺熟悉的。
七幡半晌不說話,最後還是說道:“什麼事情。”
方纔說話之人冷冷的一笑,淡淡地說道:“你把這院中四人的靈魄給毀了我們就放了你姐姐。”
七幡聽了此人的話竟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腔道:“我求求你們不要讓我傷害他們,我也求求你們放了我姐姐吧。”
那人“哼”了一聲,高聲說道:“你在說笑話嗎。”
七幡聽那人沒有答應,哭得更大聲了。
“你要想你姐姐活命,就照我說的,現在就將他們的靈魄毀了,不然,我連你也殺了。”那人惡狠狠地說着,同時“啪”得一聲響起,七幡“啊”得驚叫了一聲。
邱宇軒站在院中動彈不得,他能猜到一定是那人動手打了七幡,但眼下他也只能是乾着急。忽然他前面盤坐在地的三人其中一人人影一閃,接着就是剛纔說話那人“啊”的一聲。
“饒命啊,饒命啊。”剛纔說話那人驚叫道。
“方葉姐姐,你是怎麼從我定魂陣中跑出來的。”七幡也是驚詫不已地說道。
“你快將你的定魂陣消了。”很容易就能聽出來,說話的是方葉體內沉葉一面。原來七幡定魂陣雖然厲害,但對於妖族而言多少還是有些不對門路的,剛纔又恰逢那人打了七幡一巴掌,於是乎那一瞬間定魂陣的效力減弱不少,方葉就趁機利用沉葉的妖元逃出了定魂陣。
七幡本來就對欺騙邱宇軒等人心中覺着內疚不安,此時她連想都沒想就將定魂陣撤了去。
邱宇軒等人這才能動,邱宇軒轉身見方葉正一隻手緊緊掐在一個黑衣男子的脖子上,那男子似乎因爲呼吸不暢已經快要暈厥。邱宇軒仔細看了一眼黑衣男子的容貌,忙叫道:“方葉師妹,快放手,他是我凌洵派的師兄。”邱宇軒認得此人是自己同門,但因爲自己向來與凌洵派正室弟子來往較少所以並不知道此人姓誰名誰以及在師門中的排行。
方葉轉臉冷冷看了一眼邱宇軒,那意思似乎是這人用心歹毒要害我們,怎麼可以輕易就放他活路,不過很明顯方葉手上的氣力還是減下了不少。
黑衣男子這才得以喘息,斷斷續續地說道:“邱宇軒,你快讓這女人放了我,不然凌洵派上上下下都不會容了你的。”
黑衣男子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方葉手上又緊了幾分,力道比先前更大了,“咯咯咯”數聲,黑衣男子的脖子就要被方葉捏斷了。
蕭暮雪平日裡雖然愛耍小性子,橫起來也是不顧後果,但真讓她看見有人要斃命在自己的眼前,也是心中不忍,忙說道:“方葉師妹,咱們還是不要把事情鬧大了。”
星遠也跟着忙說道:“是啊,方葉師姐,你先鬆開手再說。”
方葉這才慢慢鬆開了手,黑衣男子或許因爲窒息太久所以隨着方葉的手放開,人也摔倒在地上。
“星遠,你先找根繩子把他綁上,咱們還有事情要問他。”蕭暮雪對星遠說道。
星遠倒也聽話,很快就從房內找來一根粗繩,將黑衣男子五花大綁了起來。
邱宇軒等人見已經將黑衣男子綁得結結實實了,這纔有時間看向七幡,此時七幡還在一旁抹着眼淚。
“別哭了,再哭就變大花貓了,變了大花貓可就不漂亮了啊。”蕭暮雪柔聲道。
七幡止住哭聲,但鼻子還在不住地抽搐着,低着頭嘴裡不成個地說着“對不起。”
“好了,我們原諒你了。”方葉方琳一面出來輕聲說道。
但七幡還是不住地流着眼淚,蕭暮雪又說道:“好了,我們真的都原諒你了,你看你宇軒哥哥和星遠哥哥看你哭鼻子正在一旁偷笑內。”
七幡擡頭看向邱宇軒和星遠,此時邱宇軒和星遠突然做了個滑稽的鬼臉朝向她,七幡冷不防地讓他們二人一逗,馬上破涕爲笑了。
“好了,你能給我們講講事情的緣由嗎?”蕭暮雪輕聲說道。
七幡馬上又一臉內疚,小聲說道:“大概四天前,這個黑衣人趁着你們不在我身邊,拿了個髮簪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眼就認出那髮簪是我姐姐的東西,他將我引到一個小巷尾,告訴我說我姐姐被他們抓了起來,如果我聽他的話就放了我姐姐,要不然就殺了我姐姐,後來也不知道他從哪裡知道了我要用還魂陣將靈魄還給你們,於是他就讓我在發動還魂陣後再引宇軒哥哥入陣再用定魂陣定住你們,誰知道他後來還要我毀了你們的靈魄。”
“好了,我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等這黑衣人醒了我們就向他查問你姐姐的下落。”蕭暮雪說道。
星遠在一旁等不及了,說道:“我看他應該還有同夥,如果他的同夥見他遲遲不回恐怕要起疑心的,咱們不能再等他慢慢醒了。”說着進到廚房,端出一盆冷水來,朝着黑衣人身上猛力一潑。
黑衣人全身打了個顫瞬間醒來,看起來精神百倍。他見自己被捆得結結實實,蕭暮雪、星遠又目露兇光,不安地說道:“你們要幹什麼。”
“你們將七幡的姐姐關在哪裡了?”星遠直截了當地問道。
黑衣人一副不屑的表情,臉歪向一邊說道:“不知道。”
星遠笑呵呵地說道:“那你猜猜我們要幹什麼吧?”說着拿出自己的那把刀來,摸了摸刀刃。
“邱,邱宇軒,你快讓他住手,不然咱們凌洵派饒不了你的。”黑衣人看着邱宇軒急道。
蕭暮雪冷笑一下說道:“剛纔你還不是要借別人之手殺了他嗎,反正都已經難以在你們凌洵派立足了,也不在乎背上一條同門的命,是不是啊。”說着看向邱宇軒。
邱宇軒會意,用手按了按星遠握刀的手,星遠很識趣地收起了刀,接着,邱宇軒一臉陰冷地拔出了自己的劍,拿着劍在空中虛刺了幾下。
黑衣人看着劍刃在空中劃過留下的冷光,禁不住全身冒冷汗,急道:“你別亂來啊,咱們可是同門,千萬別亂來。”話說着說着都不成個了。
邱宇軒當沒聽見似的,手中的劍還在空中虛刺着,然後慢慢地靠近黑衣人。
“好,看在你還算有骨氣的份上我幫你求個情。”星遠對着已經亂了神的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一聽這別提多高興了,忙諂笑道:“那求求大哥幫忙了。”
“宇軒,給他留個全屍,別砍得七零八落的,不好收拾。”星遠眼一瞪說道。
黑衣人原本以爲星遠幫他求情會免於一死的,但一聽這話,那顆已經飄在雲端的心,瞬間跌落崖底,臉上瞬間死灰一般。
邱宇軒的劍慢慢靠近黑衣人的胸膛,再有幾寸就要刺進去了,黑衣人雖然臉上充滿着恐懼和無望,但嘴始終閉得很緊,似乎鐵了心是寧死也不說出七幡的姐姐下落的。
“宇軒師兄,等一下。”方葉說道。
“怎麼了?”邱宇軒將手中的劍停了下來。此時邱宇軒正要一個臺階下,而這臺階也必須由方葉來鋪,因爲蕭暮雪和星遠都已經唱成黑臉了。
“放了他吧。”方葉說道。
“放了他?不好吧。”星遠故意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說道。
方葉看得出星遠是在演戲,很認真的說道:“我說真的。”
邱宇軒和蕭暮雪看出方葉說話時的認真勁,覺着她不像是在配合自己三人在演戲,正不知方葉葫蘆裡賣什麼藥,方葉已經將黑衣人身上的繩子割斷。
黑衣人雖然很納悶,但見自己有逃走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在繩子被割斷的瞬間,他已經躍上牆頭。邱宇軒等人想追,但被方葉攔了下來,黑衣人趁機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