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麻,當時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張臉出現的太過突然,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那五官中嘴的位置現在只剩下一個坑,但是看着我的時候卻好像還是勾着的!
那笑容我想我一直都會記得!
腦子瞬間空了一下,有一秒鐘左右的時間是一片空白,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當我扭過頭的時候,我眼角一閃,忽然發現前面又出現一個人!
這個人就站在我車的前方,離我現在的車頭最多隻有不到二十米!
我頭皮猛地一炸,下意識的一腳剎車下去然後雙手猛打方向盤。
“茲拉!!!”
輪胎上的膠皮與地面猛烈的摩擦,劃出一道長長的軌跡。
我並沒有系安全帶,這強烈的前衝力讓我的身子直接撲到了方向盤上!
咚!
我的耳朵瞬間迷了一下,雙耳那一瞬似乎失去了聽覺,接着整個腦袋就開始旋轉起來,那種持續的嗡鳴開始在我腦袋中一直響徹,讓我整個人都好像飄蕩在天空中。
腦袋結結實實的與方向盤撞在了一起,瞬間我感覺一股溫熱從我的額頭上劃下,我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腥鹹的液體讓我的思維短暫的清醒了些,但又馬上陷入了暈眩。
在暈倒之前,我費力的向前看去,剛纔我那下剎車踩的並不及時,所以我的車還是從那個人影身上擦了過去,但是我卻並沒有撞到人的感覺,果不其然,剛纔那個經靜立在車道上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這次看來真的是被鍾陽明設計了,我暗想道,難道今天真的要栽到這裡?
我仰躺在車子的椅背上,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我看到了剛纔貼在我車窗那邊的無臉人正在慢慢的向我這邊走,他的身後不知從哪裡又鑽出了幾個跟他一樣的無臉人!
試着擡了擡手,我發現已經完全無力移動,我輕嘆了口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攝魂鈴拿到了胸前,看來這次只能聽天由命了……
我慢慢等待這些無臉人過來,但我的雙眼卻越來越模糊,我感覺自己已經撐不了多久,我死死咬住嘴脣,怕自己下一刻就這麼暈迷過去。
這幾個無臉人似乎要比在那個詭異大廈中的靈活一些,最起碼他們不是四肢僵硬的無法移動那種,比如爲首的那個無臉人,他正在慢慢的伸出手試圖打開我的車門,雖然他的動作很是笨拙,但他卻可以利用肢體做出一些動作。
說起來,這幾個跟在夢裡幫我和楊幼儀的那個無臉人比較相似。
他將手緩緩的伸過來,我已經聽到了車鎖的開啓聲!
我的手努力的握向攝魂鈴,額頭上的血液還在流着,我拼命的睜着眼,就算血液流進了眼睛我也沒有閉目!
可正在車門被打開的一刻,那幾個無臉人卻突然定住了!
彷彿被按下了時間靜止的按鈕,他們幾個人的動作在一瞬間停滯!
下一刻,我眼前一花,眼前的景物忽然變了模樣!
周圍黯淡的路燈全部亮了起來,那幾個無臉人全部消失不見,就好像某種力量突然將他們抹去了一樣。
我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
可我卻沒能力去思考這些問題,無臉人消失,我剛纔強撐着的精氣神突然一泄,我再也支撐不住,暈迷了過去。
在暈過去前的最後一刻,我忽然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的長相我已經看不清,但是她的衣服我卻絕對忘不了。
那是一襲紅色的嫁衣!
這人,分明是坎兒村的紅衣女屍!
……
當我再度醒來時,我發現自己仍在躺在車裡面,連姿勢都沒有發生變化。
頭上傳來些微的疼痛感,這讓我記起了昏迷之前,額頭似乎受了傷。
我伸手摸了一下,卻是一驚。額頭上沒有任何傷口,那平滑的觸感,沒有半點受過傷的痕跡!
怎麼回事?難道剛纔發生過的一切都是幻覺麼?
不會,不可能。
我撫摸了一下方向盤,上面有一個小小的凹痕,應該是剛纔我用頭磕出來的痕跡!
既然這痕跡在,那就證明剛纔那一切都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
昏迷之前的記憶洶涌的奔流進我的腦海,讓我的腦袋有些微微發暈。
斑駁不平的路,車窗後的人臉
,前面的人影,無臉人還有……紅衣女屍!
我想起了最後看過的畫面,而這個相似的場景忽然把我的記憶拉回到很久以前。
那是差不多一年前,在花葉涵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們兩個發現鬼屋的那次,那次在屋內我第一次跟邪嬰交手,當時我的實力太過弱小,被邪嬰打的半死,在我半昏迷的狀態中,我似乎也看到一個紅衣身影!
而緊接着,我又想起了更多!
軍訓時的那個老太太身下的紅衣,孫雲興家中的紅衣……那坎兒村的紅衣女屍,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救了我這麼多次!
爲什麼?她爲什麼要救我?
雖然傷口好了,但是腦中傳來的疼痛卻並未消失,我捂着腦袋苦苦思索着,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她救我的理由。
如果可以,我現在非常想將她找出來,當面問問她爲什麼,但我知道這只是個奢望罷了。
孫雲興那種實力,都被紅衣女屍輕鬆的搞定了,說明她的實力遠遠高於我,只要她刻意躲避我的話,我想見她可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揉了半天,腦中的疼痛終於好了些,我發動了車子,費力的將車子開動起來,這次旁邊的環境已經完全恢復正常,路上在沒有了那種顛簸感。
現在想起來,剛纔我的車輪上肯定有東西!
只是我已經不想知道那上面有什麼了。
我的思緒已經飛回了坎兒村,回到了我第一眼看到紅衣女屍的那一瞬。
不知爲何,本來已經模糊的記憶現在卻變的那麼清晰,每一幀都好像在我眼前回放一樣,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個細節!
紅色嫁衣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成,經過了那麼多年卻依然沒有任何損毀,那鮮豔的紅色,我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也許冥河彼岸的曼珠沙華就是這個顏色吧。
嫁衣上面繡着一些圖案,那圖案我並不認識,也不知道繡的是什麼,但那繡工卻是那麼精緻,當時沒感覺,現在想想,就算是最極品的四線蘇繡也沒有那麼精美。
但是我當時卻並沒有注意這些,因爲那張臉奪走了我一切注意力,讓我將目光牢牢的投在上面,在沒有移動分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