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闕》,一本彙集了千百本有關情唸詩詞的書,在離國,上至上層深閨小姐,下至下層貧窮閨女,可以說,沒有誰是沒有看過或不想看的吧。
蘇雲鳳慢慢將其打開,然後直接翻到第三頁,這一頁有她最喜歡的一首詞,名爲《上邪》,她輕聲念出:“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
微微一笑,在書中,她似看到了楚陌的影子,撫摸着那些個字字入心的字眼,她垂首低語:“陌哥哥,若與君相知,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陌哥哥,你可知我心中所想,我心之所牽,莫不可負了我呀!
“吱”,有丫環小心的推門而入,許是害怕打擾了蘇雲鳳受到懲罰,微重的大木門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
“小姐,奴婢有事要回報小姐。”小丫環邊說邊跪在了地上,地面皆是雲石所做,又硬又涼極不舒服。
正看得入味的蘇雲鳳忽被打擾,面色有些不悅,慢慢地合上書,整了整坐姿她才擡頭問道:“有什麼要緊事便說吧。本小姐調你來伺候我是你的福份,所以你要好好做事,萬不可如小云那般。”
一聽提到小云,知是蘇雲鳳在給她敲響警鐘,小丫環的背不禁僵了僵,心也沒落了幾分,但是她並不敢表現出來,也不敢擡頭,就這樣匍匐在地,低着頭將自己看到的一一說了出來。
“奴婢依照小姐的吩咐,在您與楚公子回來後便假意要去廚房做事,實則不緊不慢地跟在楚公子身後,一路上楚公子沒作停頓直直往西園走,但奴婢感覺得到。”說到這裡,小丫環不由得停了停,她的心裡十分害怕,因爲她感覺蘇雲鳳看着自己的眼神如針扎般。
壓抑着心中騰然升起的怒氣,蘇雲鳳問道:“然後呢?你感覺到了什麼?你又看到了什麼?”
“奴婢感覺得到,楚公子很是猶豫不決,而後,奴婢跟着楚公子來到了西園梨樹下,楚公子如往常一般怔怔地忘着花小姐住的地方,在梨樹下站了許久。”
說着說着小丫環的聲音裡就有了一絲哭腔,想到之前伺候蘇雲鳳的小云,她心有餘悸,真的害怕活不過明天,心情悲涼到了極點。小云便是跟隨蘇雲鳳去雲裳閣的那個丫環,對蘇雲鳳來說,在雲裳閣小云忤逆了她,所以剛一回府,她便囑人把小云帶出了府送往邊防慰勞兵士,那種恥辱與折磨比直接殺了她還痛苦不下百倍千倍。
“他又去找那個賤人了不是?”
隨着蘇雲鳳的厲聲一問,她手邊的茶杯也順勢扔向了小丫環,直直地砸在了她的背樑中部,她痛呼一聲,疼得歪倒在地上,她雖然看不到背上,但感覺得到疼痛,感覺得到傷口處有血液滲出。
“小姐饒命啊!奴婢以後一定盡心盡力的伺候小姐,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小姐饒命,饒過奴婢吧!”
小丫環趴在地上,早已泣不成聲,擡頭看了一眼蘇雲鳳後,她不停地磕頭,祈求蘇雲鳳能放她的性命。
不耐煩的掃了一眼小丫環,蘇雲鳳厭惡地對她擺擺手道:“你下去吧,讓人把信鴿給我送來。”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道過謝後,小丫環艱難地撐起來,半走半摔的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