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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玉走進房裡,看着燭火下的老太后,竟然現出了疲態,怎麼會老成如此模樣?

“煙玉見過老太后娘娘。”

“起吧,小安子,讓煙玉坐下,你先下去吧,若是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這兒半步。”老太后冷靜的吩咐,她懷疑每一個人,這個煙玉她也懷疑,是不是她走漏了消息?但她還是自己的人,應該不會出賣自己,也許是她不小心說漏嘴。

“煙玉,在合意苑過得還慣嗎?”老太后溫和的問,面前這個清秀的女子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應該是個值得信賴的奴才。

“挺好,謝謝老太后娘娘記掛着。”煙玉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老太后安靜的看着煙玉,她不像是一個可以把秘密說出來的人,況且她並不知道司馬銳喝了失憶藥的事,就算她知道,她也不會說,小德子說他沒有聽誰提起慕容楓的舊事,但老太后還是不放心,只有自己親自確定了纔不會懷疑。

“這段時間皇上怎麼樣?”老太后依然溫和的問,眼睛裡卻透着濃濃的研判,似乎在揣測煙玉的任何表情和言語。

“皇上比以前忙一些,也沒什麼其他的異樣。”煙玉很認真的說,“大概是政事繁忙的緣故,所以並沒有召妃子侍寢。不論是被貶到冷宮的慕容楓還是如今呆在府裡的孟妃。”

“他有沒有問起慕容楓?”老太后微笑着問,心裡有些放心,煙玉畢竟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知道不招惹是非。

煙玉想了想,說:“好像沒有,也許偶爾問起過,但奴婢卻不太記得了,應該是沒怎麼問,甚至不再談論。奴婢正覺得有些奇怪,但這是皇上自己的私事,奴婢沒敢多嘴。況且,慕容楓的父親生出那麼大的事情,被貶入冷宮對她來說也是很正常的。”

老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丫頭,真沒讓自己看走眼,她笑了笑,溫和的說:“煙玉呀,有些事,真的是很讓我爲難。其實我也很喜歡楓兒,但是,若是在大興王朝的未來和我喜歡的人之間做選擇,我能做的,也是唯一可以選擇的只能是前者,說我怎麼也好,說我專橫也罷,我只能如此。其實,楓兒在冷宮我也是很難受,但,呆在那也不見得就是壞事,最起碼可以避開一些沒必要的傷害。畢竟,四太子已經是當今的皇上,能夠做他的妃子是多少大家閨秀的夢想,如果是一個罪臣之女都可以做皇后,其他的女子一定是不服,人心也是難以安撫。所以,有時候,我不得不做出我自己也不願意接受的取捨,也知道以後銳兒會怪我,但目前,只能如此!”

煙玉沒有吭聲,只是安靜的望着老太后,心中知道,司馬銳的反常一定和老太后有關,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她想不出來,所以乾脆不問,一臉的平靜,看着老太后,就好像她說得事與自己完全無關一般。

“莫要在皇上面前提起慕容楓,讓他越快淡忘越好,對大興王朝,對皇上,對慕容楓,都是好事,對我們大家都是好事。”老太后眼望着前方,淡淡的說,“如今他是皇上,擔着的是大興王朝的千秋霸業,怎麼可以再沉溺於兒女情長中。對慕容楓來說,如今雖是痛苦,卻也好過以後皇上三宮六院時的寂寞,若是有一天,她如如今的太后一樣面對皇上寵幸慕容雪一般的年輕女子,又要如何忍受,若是有一天一定要與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一個男人,到不如干脆不要面對。”

煙玉點了點頭,輕輕地說:“老太后,您說得有理,奴婢一定記得小心不提到慕容楓,免得讓皇上分心。”

“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吧,記得要好好的伺候皇上,若是有什麼你覺得不妥的事情,一定要記得來告訴我。”老太后看着煙玉半溫和半吩咐的說,“否則就枉我親手調教了你了。”

“煙玉知道。”煙玉恭敬的回答。

麗妃真是無聊的很,一個人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發呆,這兒的牆上有幾個麻點她都快數清了,真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麼纔好,這個老太后,真是個要命的老太太,爲了大興王朝,真是什麼都可以犧牲。那個慕容楓也真是倒黴,遇到這麼一個以國事爲重的老太婆。

“心情不錯呀。”有人輕輕的笑着說,好像聽不清楚,卻又真真切切的響在自己的耳畔。

“司馬銳!”麗妃騰的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笑着說,“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呀?”

“什麼話,朕一個堂堂的皇上,當然是走進來的,哪裡可以冒出來人呀,若是可以冒得出人來,哪裡還困得住你呀。”司馬銳微笑着調侃,並沒有把麗妃當成自己父親的妃子看,在他看來,這個丫頭更像是自己的一個朋友。奇怪,有時候真是奇怪,和慕容楓無關的事他都還記得,爲什麼獨獨與慕容楓有關的事他記不起來呢?

“這麼晚來找我,是不是與慕容楓有關呀?”麗妃笑着問,不論怎樣,他愛不愛自己,看得到他就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不錯,朕困惑的很。”司馬銳正色的說,“所以想請你幫忙解惑,朕覺得,這件事,你一定知道些。”

麗妃淡淡的一笑,“你這麼早出現,還是在我意料之外,我原本是給了你一年的時間,沒想到這麼早你就開始有了懷疑,看來我還是低估你們的感情啦。——司馬銳,不要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是我說了,烏蒙國就會有災難,請不要爲難我,但是,我可以告訴你,若是你覺得你應該如何你就如何吧,你所思所想所牽所念的都是應該的,不要懷疑自己的所謂不正常,不正常的背後就是正常!”

司馬銳沉思的看着她,淡淡的說:“那麼說,我目前的情況有許多是不真實的,對嗎?我所懷疑的正是我原本該有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