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徐楠丈夫,也就是名字跟大佬就差一個字的馬騰,他與小青梅的計劃,徐楠並不知道。
她所能查到的,就是馬騰跟小青梅住酒店、購物等等不能算是直接證據的記錄。
沒辦法,徐楠開始調查的時候,馬騰和小青梅的姦情就已經成爲了過去式。
她找到的私家偵探,甚至都無法拍到兩人同框的最新照片——兩個月前,小青梅就已經出國。
人都不在國內,就算還跟馬騰藕斷絲連,也只是電話、視頻聯絡。
而這,是不能夠作爲兩人有姦情的證據的。
別忘了,馬騰和小青梅是二十多年的鄰居,兩家的關係也非常好。
是那種彼此父母是彼此孩子的乾爸乾媽的親密程度。
就是徐楠拿到的那些證據,馬騰也很容易狡辯——
訂酒店,是因爲他是哥哥,是在幫鄰家妹妹的忙。
購物,也簡單,都是哥哥了,難道還不能給妹妹買些東西?
“除非,能夠拿到那個女人的毛髮、血液等,用科技的方法,證明她跟胎兒有親子關係!”
這纔是能夠錘死渣男賤女的證據。
偏偏,就目前來說,短時間內,徐楠是做不到的。
小青梅在國外,徐家的勢力更多的是在省城。
想要伸到國外去,還需要時間。
暫時拿不到關鍵性的證據,既不能證明馬騰的出軌和混賬,也不能讓徐楠安心。
顧傾城的話,早已化作一根刺,深深的紮在徐楠的心裡。
再加上徐楠“懷孕”了,體內激素的影響下,她本就容易敏感,容易多想。
她根本就無法保持往日的冷靜、理智。
“打掉吧!”
不管丈夫有沒有出軌,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孩子跟她徐楠沒有半毛錢關係。
徐楠堂堂徐家太子女,居然成爲了代Y?
就算是意外,徐楠也無法忍受。
她的妊娠反應非常大,每天吐得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她忍受這些也願意。
可問題是,不是啊!
徐楠可不想辛辛苦苦幾個月,還要忍受分娩之苦,卻爲別人做了嫁衣裳。
徐楠沒有跟丈夫攤牌,也沒有提及小青梅的種種,就只是單純的想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這下子,兩家父母都爆發了。
婆家自是不用說,這是兒子的種兒,是他們馬家的孫子。
他們纔不管孩子的親媽是誰,只要跟自家有血緣關係,那就是自家人。
兒媳婦出身確實好,這次也確實挺對不住她的。
但,她都嫁到馬家了,就不能爲了馬家考慮?
其實,不只是婆家,就是徐家父母也不支持——
一來,徐楠的年紀大了,做試管本就不容易,好不容易成功了,胎兒也四個月了,直接打掉,太可惜。
對女兒的身體也是極大的負擔。
且,以後再做試管,能不能成功,還是兩說。
二來,徐家父母雖然對女婿不是那麼的滿意,他們也不太待見小市民親家。
但兩個孩子都結婚十年了,小夫妻的感情一直都特別好。
如果這次女兒不管不顧的要把女婿的兒子打掉,女婿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會有芥蒂。
這,就是埋在小夫妻之間的一個雷,早早晚晚會爆發。
徐家父母是真的疼愛女兒,也想讓女兒倖幸福福、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
在徐家父母想來,可以先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既保了底、又保住了小夫妻的感情。
然後,女兒休養個一兩年,再去做個試管,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楠楠,我知道你不樂意,但這樣的事兒,小馬也不想啊。”
“雖然不是你的卵子,但是從你的肚子裡生出來的。”
“產檢啊,生產啊,也都是你去做,這個孩子,就是你的啊。”
一張DNA檢查報告,並不能決定一切。
更不用說,這件事本身就是個烏龍。
徐家已經進行了調查,沒有發現陰謀的痕跡。
就是醫院的相關人員,工作的時候出現了疏忽,這才——
既然不是陰謀,也就不用擔心將來會有所謂的親媽找上門來搶孩子。
而女兒這邊,從懷孕到生產,全都有證據可以證明,她就是孩子的親媽!
徐楠:……不!不是意外!
雖然沒有直接而有力的證據,可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這個孩子不能留!
可沒有證據,她就不能跟渣男攤牌,就不能將渣男釘死在恥辱柱上。
就連父母,都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這段時間裡,本就因爲懷孕而情緒極度不穩定的徐楠,心理險些崩潰。
“沒人理解我!沒人能幫我!”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徐楠糾結着、痛苦着,整個人都處於瘋狂的邊緣。
忽然,腦中閃過一張絕美的面容——
對!
顧大師!
顧大師可以幫我!
徐楠不再“無理取鬧”的要打胎,而是跑去找到了顧傾城。
“顧大師,求求你,幫幫我!”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徐楠彷彿溺水之人,死死的抓着顧傾城這一根救命稻草。
“首先,你要告訴你的父母。”
顧傾城非常的有求必應。
她溫和的看着徐楠,輕輕的說道,“不要懷疑父母對你的愛,就算沒有證據,也可以告訴他們你的‘懷疑’。”
“當然,如果你的父母真的不信,還是堅持站在渣男那一邊,你也不用着急。”
“你可以把他們帶到我這裡來,我說服他們。”
“其次,你可以‘順水推舟’。”
對待善於僞裝的渣男,就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你的丈夫,不是曾經假模假式的同意‘打掉’嘛,那你就順着他的話,一邊感謝他的體諒,一邊聽他話的去打胎。”
“雙方的父母若是責備,你就把渣男推出去。”
不憋屈的最好辦法,就是把球踢回去,憋屈對方!
總是內耗自己,既痛苦,還會讓敵人暢快。
既然是夫妻,就該同甘共苦,要憋屈也要一起憋屈。
顧傾城緩緩的說着,聲音不大,態度也柔和,徐楠卻聽得兩眼放光。
之前她是被那個發現驚到了,又被丈夫的無恥、虛僞困住了。
她失去了該有的理智與清醒,像個瘋子般無理取鬧、歇斯底里。
這樣的她,父母自然心疼,可也沒法相信她。
夫妻兩個人,一個看着易爆易怒、情緒極其不穩定,而另一個溫柔、體貼……
徐楠是自己把父母推到渣男那一邊的。
顧傾城的話,如同醍醐灌頂,徐楠徹底反應過來。
傍晚,丈夫準時來療養院探望,兩家父母也都趕了來。
徐楠當着衆人的面兒,吐得昏天昏地,痛苦得幾乎要死過去。
徐楠又難過、又委屈,她哭了:“如果是我的孩子,再痛苦,我也認了。”
“可這個孩子,不是我的啊。嗚嗚,我這是爲什麼啊!我爲什麼要遭這些罪?”
公婆略尷尬,還有些心虛,不敢上前勸說。
徐家父母則無比心疼,更萬分理解女兒。
是啊,如此辛苦,生出來的孩子,卻跟女兒沒有血緣關係。
別看徐父徐母勸女兒的時候,說得有理有據,但他們心裡也明白,從女兒肚子裡生出來並不是最保險的。
尤其在天朝,一紙DNA檢測報告,真的可以決定一切、否定一切!
這會兒看到女兒被孕吐折磨得欲生欲死,徐家父母只會更心疼,更加替女兒憋屈。
“楠楠!楠楠!”
徐母最先忍不住,抱着徐楠一起哭。
她幾乎就要說出勸女兒打胎的話。
馬騰是個精明的,一眼就看出岳父岳母都生出了“退讓”的意思。
他果斷的以退爲進,搶在徐母面前,衝到徐楠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咬牙道:“楠楠!打掉!我們把這個孩子打掉!”
“孩子確實無辜,爸媽也確實期盼着他,但你纔是最重要的!”
果然,他這麼一說,情緒上頭的徐母頓時冷靜下來——
哎呀,女婿真是個好的。
我們不能只顧着女兒,卻不顧他和親家的感受。
女兒現在確實痛苦,可若是跟女婿離了心,將來會更痛苦啊。
而且這種事兒,一旦做了,就沒有辦法挽回。
徐母猶豫了,看看“深明大義”的女婿,再看看痛苦不已的女兒,她又變得遲疑起來。
不過,徐母到底是親媽,也是真的心疼女兒。
她只是猶豫,並不能說出勸女兒忍耐的話。
忍字頭上一把刀啊,現在孕吐吐到快要死掉的人,是她的寶貝女兒。
徐母真的說不出不許打胎的話。
馬騰見狀,只能再加一把火。
“雖然我都四十歲了,同齡的人,孩子都要上大學了,但我們不急。”
“沒有這一次,還、還可以再嘗試!”
“楠楠,孩子再重要,都比不過你!”
深情款款、語氣堅定,彷彿他就是爲了妻子不顧一切的戀愛腦。
徐家父母更加覺得愧疚了。
唉,夫妻結婚十年,卻因爲自己女兒的緣故,無法讓女婿有自己的孩子。
說到底,“不孕”兩個字,還是讓徐家在馬家面前矮了兩分。
本就愧疚,如今又鬧出這樣的事兒。
女兒確實痛苦,可女婿也是可憐啊。
人到中年,連個孩子都沒有。
現在爲了女兒,更是頂住了父母的壓力,頂住了周圍的閒言碎語……
他們真的不好太過分。
徐家確實門第高,可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家。
徐母看了眼徐父,徐父點點頭,輕咳一聲就要表態。
徐楠卻搶先一步開口,“好!我聽你的!我們去打胎!”
馬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