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葉暮笙眸中含着水霧，擡眸愣愣地凝視着雙眼通紅的江辭，晶瑩剔透的液體順着江辭眼角落地，滴落在了葉暮笙臉頰，此時此刻他心中竟浮現了一絲猶豫。
要不要現在就原諒他……
可是他連道歉都沒有，更別說他想要的那句話了……
咬着糾結着，葉暮笙很想要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龐，但猶豫了片刻，最終壓下心中的疼惜，握緊五指收回了手。
算了，再等等吧……
江辭不懂愛，那麼就慢慢教會他愛和寵物的區別……
見葉暮笙撇過頭，不願再看自己，江辭咬了咬牙想到他身上的傷，暫時將喉中未說出的話嚥了下去，眉目柔和了幾分，聲音哽咽溫柔道：“我先給你擦藥，別躲了，我不會對你做那種事情的。”
他剛纔只是想要暮暮聽話，才那樣說嚇唬他而已。
“……”耳朵迴響着江辭低沉的嗓音，葉暮笙緩緩閉上眼睛，卻什麼也沒有說。
但在江辭看來他這是默認了，於是便輕輕擡起了葉暮笙的腿，將藥膏……
等擦完藥，江辭去浴室接了一盆溫水過來，擰乾毛巾，幫葉暮笙擦了擦臉上的汗漬，以及身上的血跡。
做完這些事情後，江辭坐上了牀，還沒有來得及坐什麼，就瞧見葉暮笙銳利的目光射了過來，瞪着自己說道：“下去。”
對上葉暮笙的目光，江辭頓了幾秒，輕輕搖了搖頭，一臉認真道：“我想抱你。”
葉暮笙將身子往旁邊挪了一點，拒絕道：“可我不想。”
“……”江辭沉默了幾秒，嘆了一聲氣，怕嚇着葉暮笙強行忍住了撲過去的興奮，抿脣苦笑道：“那我就這樣看着你吧……”
“你回去吧。”下了逐客令後，葉暮笙直接轉過身，掀起被子遮住了臉龐，像是不想跟江辭說話一樣，可那桃花眼中卻閃爍着絲絲不捨。
“……”默默坐在牀邊，握緊拳頭凝視着葉暮笙的背影，江辭並沒有離開，兩人誰也沒有再吭聲，就這樣沉默了良久。
“暮暮……”凝視着葉暮笙的脖頸，江辭欲言又止，糾結了片刻終於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你不是說會一直陪着我嗎？爲什麼……爲什麼醒來就變了？”
明明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在暮暮的默許之下。
不過現在冷靜下來一想，他好像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暮暮的那個問題……
就在江辭突然想到了什麼，正準備再次開口時，卻被葉暮笙打斷了。
“江辭……”葉暮笙透過窗戶，看着窗外的夜景，攥緊了牀單，緩緩回答着江辭的問題：“我和你之間，就像是飛蛾撲火，明明知道你會對我做什麼，卻還是奮不顧身地接近你。”
“……”江辭蹙眉抿緊了脣瓣，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也不由自主用力握緊，連關節都因爲力道太大，使得肌膚變得愈發蒼白了。
“飛蛾撲火，註定沒有好結果，雖然沒有魂飛魄散，卻已經遍地鱗傷。”
葉暮笙緩緩轉過身，對上了江辭的視線，笑道：“哥哥，那麼你說被火焰燒燬了翅膀的飛蛾，如何再次飛向那遙不可及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