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的眼神讓尚清嬈心底涌起一陣怒意，她猛地隨手拿起桌子上的眉筆刀直接在她手上揮了一下。
“我是僱你來工作的不是僱你來這裡質疑老闆說的話的！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臉上的妝有問題？
所以你是覺得我就長這樣？想嘲笑我？！”
小助理捂着自己的手疼的眼淚一個勁的掉。
好在這支眉筆刀不算鋒利，只是在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但尚清嬈的力氣實在大，鈍刀子割肉的感覺讓小助理只覺得眼前的女人猙獰又可怖。
“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
她只是放在心裡的疑惑，但怎麼可能會真的認爲她就長這樣。
尚清嬈的美貌是公認的，誰會質疑她的長相呢。
“我來給您，給您化妝。”
“不用了！”
粉底液都遮不住的暗黃已經不用再化了。
回到包間，坐在裡面的杜導和慕容衍在看到尚清嬈的一瞬間齊齊愣住。
杜導夾在筷子上的食物都掉了。
臉上劃過一絲尷尬。
“這個妝，誰給你畫的？”
尚清嬈表情有些僵硬。
活脫脫有一種被人扒光了暴曬在陽光下的感覺。
但她現在必須要保持冷靜。
“小助理，她經驗不足就隨便給我化了一下，女主角不是從小在農村長大嗎，所以我想着先把皮膚化黑找找感覺。”
杜導看了看慕容衍，心裡覺得沒必要這麼做，畢竟這個妝畫的實在不好看，但看在慕容衍的面子上還是點點頭。
心裡想，只要演技過關妝容方面都不是什麼問題。
但很快，隨着尚清嬈開始演開始說臺詞的時候，杜導臉上掛着的那抹笑容就漸漸消失了。
跟着一塊變得嚴肅的，還有一旁的慕容衍。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嫌棄”兩個字。
眼前的尚清嬈，演技完全可以用“五官亂飛”“慘不忍睹”兩個詞語來形容。
劇本里性子爽辣，被稱爲高原之花的女主被她演成了村頭耍潑的村婦。
不對，甚至還不如村婦那麼活靈活現。
表演表演，第一個基本功就是模仿，你心裡要有信念感，不斷暗示自己就是角色，這樣才能做到最基礎的一步，相似。
最最起碼，你演的得像。
都不指望說演的渾然天成毫無表演痕跡了。
眼前的尚清嬈完完全全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放不開捏不住，收放僵硬的同時臺詞還含糊不清，眼神亂飛一點點美感都沒有。
顯然這個妝容，絲毫沒有讓她找到感覺，還傷害了審美一向很高的杜導的眼睛。
他突然很後悔，爲什麼要答應慕容衍和他一塊吃這個飯。
剛剛在紅毯上，自己的心明明就已經被臺上的江來給擊中了。
可自己還是因爲念及和慕容衍的交情，違背內心來這裡給尚清嬈一個機會。
離譜。
簡直是太離譜了。
大街上隨便拉個人化好妝站在這裡都比她演的好。
杜導的表情漸漸從驚訝變成了難以置信。
他不相信，這竟然是專業演員給出的表演！
之前看過尚清嬈的表演片段，自然靈動，雖然算不上演技有多好多好，但勝在長得有特色而且臺詞過關表情過關。
但現在….
“好了，你可以結束了。”
尚清嬈剛準備擠出兩滴眼淚，就被叫停了。
“導演我還沒演完呢。”
“你不用演了。”
說完這些，他看向慕容衍，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忍住。
“說真的，我看你的表演……”
尚清嬈一臉期待。
然後就聽杜導接着說。
“實在是，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
尚清嬈的心猛地被什麼東西死死捏緊。
她知道自己演的可能不太完美，但沒想到，杜導給出的評價竟然這麼直接辛辣，絲毫不顧忌自己和慕容衍的臉面了。
說完這些，杜導連忙起身，喊了一聲助理。
慕容衍也起身去送。
“送到這裡就行了，實在不好意思，這個忙我真的幫不了，畢竟我也不能自拿自己的口碑冒險。
說真的，你這個女朋友的演技你也看在眼裡，都是演藝行業從業者你肯定也能看出問題。
給你個建議，找個表演老師閉關好好學幾年吧，最近不要再接劇本了。”
慕容衍點點頭，臉上絲毫沒有被拒絕的難堪。
“我知道，麻煩您來一趟，這次就當是我們私人聚餐，沒招待好是我的問題。”
“沒有沒有，時候不早了我回公司還有事。”
“您慢點，哦對了，今天紅毯上看到的那個江來，您覺得怎麼樣？”
慕容衍一邊送人一邊隨口道。
真的就像是隨口帶出來的一句。
杜導倒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她很不錯，眼裡有我想要的東西，非常有信念感，是個值得塑造的好演員。
這個演員也是你公司的吧？”
他好像有點印象，前不久還參加什麼綜藝節目。
慕容衍點點頭。
“是的，咱們情誼還在，您要是喜歡江來能給她一個機會，也算是給我一點薄面了。”
“不不不不，我喜歡她，和她是你公司的藝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試戲她表現的不錯被選中了，也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姑娘確實不錯。”
他眼光多準啊。
這些年打造了那麼多個影后，冥冥中覺得，江來那個姑娘，一定是不久之後的影視天后。
送走了杜導，慕容衍一邊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一邊回頭，猛地就看到了站在樹後的尚清嬈。
冷不丁一張古怪的臉，配上那眼裡沒來得及藏起來的陰冷和不甘，嚇得慕容衍手機差點拿掉了。
“你幹什麼？！”
“剛剛杜導說了，不選我，選江來了，是吧。”
慕容衍皺眉。
看得出尚清嬈眼裡的不甘就是衝着江來去的。
“你都聽到了還說什麼，別說我沒幫你，是你自己不爭氣。
你要不要看看你剛剛演得都是什麼東西？出道幾年了？演技怎麼還不如大街上的路人？”
慕容衍也生氣。
這拿出去不是打自己的臉麼。
還好江來又幫他把臉掙回來了，不然今天可真要在杜導面前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