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決意先後派了三波兒人去喊凌粼回家寫作業。
都沒成功。
最終只好親自出馬。
看到還在院子裡喝着冰鎮小酒吃着鴛鴦鍋的凌粼,他憤怒了!
所以凌粼大哭着被拖回去做功課,換她爹爹留下繼續吃火鍋了。
“這也算鴛鴦鍋?”
凌決意用筷子指着凌粼着人特製的銅鍋中間,那個茶碗大的小圓圈,詫異道。
“這是我家鄉的特色,我們那邊人都愛吃辣,所以清湯部分只是意思意思。”
其實尹溪澈也是這陣子和凌粼研究怎麼在古代吃火鍋才發現,他倆還是老鄉,都是成都人。他們那邊的鴛鴦鍋可不是對半開的,畢竟根本沒啥子人一點辣都不吃。
但生前一直生活在首都,從來沒去過南方的祈燼吃慣了地道老銅鍋,再看這非常不夠意思,簡直約等於沒有的清湯部分,就很無語。
他倒不是一點辣不能吃,只是他舌頭剛好,每天給舌頭上藥實在是個尷尬事兒,他不想再經歷了!
哪怕有一兩次正碰上殷決辰下朝溜達過來,又要親手幫他上藥,他也拒絕了。
第一次是血滴在心上人的心口,多少還有點曖昧的美感吧,這踏馬的要是口水流人家身上了,多破壞形象啊!
所以他決定直接連鍋帶配方,端走。
“哦,是嘛。可我舌頭剛好,不能吃辣,真是可惜啊。”
盧紫菂秒懂,雖有些不捨,但是他的人設不允許他和凌決意嗆聲,只能勉強維持着禮貌而尷尬的微笑,看着滿桌子還沒吃盡興的羊肉和菜,心痛道。
“不可惜不可惜,我剛同公主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來人,把外圈也換成清湯吧。”然後又親自給凌決意倒酒,謙遜賠禮道,“也是我無聊貪玩,近日耽誤公主功課了,望將軍莫怪。”
凌決意端起冰梅子酒來喝了一口,酸甜爽口,果味兒多於酒味兒,剛聞着凌粼身上味道不大,應當是有節制的,所以也沒發作。
而是同樣客氣道:“常和探花郎一起玩兒,凌粼應當長進更快纔是。”
盧紫菂想起凌粼剛纔吃火鍋時央求他幫忙考試作弊的事,心虛道:“公主天資聰穎,哪裡用得上我這點微末學識啊。”
說話間,宮人們已經給換好了清湯,加力扇火滾了鍋,下了羊肉。
一連穿了三個都是古代故事,不見還好,一見了這現實世界裡的美食,祈燼是真的饞了。
於是埋頭便吃了起來。
嘖,這底料不錯啊!古代有麻醬這種東西嗎?
“這配方是你自創的嗎?可否給我一份?”凌決意道。
“當然可以。拿筆來,我這就寫給將軍。”
有凌粼加入之後,他們在宮廷裡有事沒事就寫寫畫畫,逮到機會就傳小紙條兒的功夫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筆墨一拿上來,盧紫菂讓NPC內侍們退下,寫道:“我大學的時候在呷哺打工學的配方,不錯吧?真沒想到還能在古代吃上,而且蕭憐提這茬兒的時候還編了個靠譜的理由,所以放心吃,不扣分,哈哈。”
他一邊寫凌決意一邊看,當看到盧紫菂寫下“哈哈”兩個字的時候,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雖然之前沒有和尹溪澈開過對話,不清楚他真人是個什麼性格,但這……和角色反差有點太大了吧?難道是,職業演員?
凌決意拿起紙條假裝在看配方,然後拿筆勾勾畫畫了一會兒,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再遞給盧紫菂:“這幾種食材我沒聽過,不知可否詳細註解一下?”
“好啊。”
盧紫菂又抽出一大張紙,繼續揮筆道:“你猜的沒錯,我在現實世界裡就是演員,不過演技一般般,靠臉吃飯而已。目前爲止我穿過的角色裡,盧紫菂是和我本人最像的。你可以參考下,或許在哪部劇裡見過我呢。兄弟,你以前是幹什麼的,怎麼來的?”
“這些都是我少時隨我爹放外任的時候,一路收集的。多是南方小村鎮的特產,將軍一直操勞國事,沒見過這些雞毛蒜皮的小東西也正常。”
盧紫菂把紙推給凌決意看。
凌決意也提筆道:“我以前是個作家,碼字累死的。”
盧紫菂倒是沒笑話他,反而一臉興奮:“我是演戲的時候現場事故死的,看來我們都算在工作崗位上鞠躬盡瘁而亡啊。不知道我公司和劇組賠償力度怎麼樣,要是我能回去,說不定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祈燼:……
作爲一個月入百萬級的作家,祈燼是不缺錢的,只生前和穿書直播系統簽約的那兩本,就有幾千萬的收入。
按說演員不是來錢更快更多的職業嗎?怎麼尹溪澈一副不太富裕的口氣。
可能是演員要維持美好的形象,日常開銷也大吧。
不像他這種宅男,有錢也沒地方花。
祈燼是孤兒,父母早亡,在首都一個親戚也沒有,但因爲從小就展示出超強的寫作天賦,小時候寫的故事就可以上報紙賺錢,所以也沒受什麼人間疾苦,就一路順遂地讀到了文學碩士。
然後一畢業,便自然而然地從兼職作家變成全職作家。
基本就是從小宅到大的,真,骨灰級宅男了。
所以他雖然沒有到達社恐的程度,但是慢熱是一定的。
不會像蕭憐或者尹溪澈這樣,一上來就和人熱情攀談。
“你是演員,見過的人多,能演繹的性格也多。你覺得,她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凌決意試探着在紙上寫下這段話,斟酌了一下,才推給盧紫菂看。
盧紫菂當然知道他說的“她”指的是誰。
“根據蕭憐之前告訴我的,她倆開對話和寫信的內容來判斷,我覺得,先說明,純粹個人意見,不保證準確啊。仙尊玉霜歌的性格,應該和她本人意識比較像。”
“玉霜歌喜歡軒轅焰,所以葉追熒應該也傾向於喜歡年下小奶狗吧。時而霸道時而撩人那種。電視劇里老多這種人設了。你要學嗎?我教你?”
盧紫菂把紙轉過去,擡起頭,見凌決意愣愣地盯着紙張,卻不說話。
但他的瞳孔裡就像醞釀着風暴一般變化莫測,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你怎麼……”
盧紫菂“了”的尾音還沒說完,凌決意已經猛然站起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