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朗?你說他是陸朗?】
祈燼的聲音聽起來很驚訝。
但並不是驚訝又遇到一個高中同學,而是驚訝葉追熒竟然不記得陸朗。
【他是咱們高中的校草,他追過你,你不記得了嗎?】
葉追熒此時已經把述律朗打發走了,正在慢慢往凌決意的方向走。
【不記得。】
【行吧,畢竟當年你就沒記清楚和你告白的人叫啥名字,還把他喊成了另一個人。不過,你轉學之後,他也走了,據說和你去了同一個國家同一個城市,後來也沒遇到過嗎?】
畢竟大家都揣測他是爲了追你纔去的。
【沒有。】
葉追熒認真想了想,她明明在別的方面都記憶力超羣,但是好像偏偏有臉盲症。雖然她已經死了有點久了,但不應該記憶裡一張清晰的臉孔都沒有啊。
至少爸爸媽媽她應該記得的。
別說什麼高中同學了,爲什麼連她死前才見過的導師、項目合作人等,這些她曾經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非常熟悉的人,甚至她的親人,她都不記得了?
【不對,也許見過。但我不記得了。】
葉追熒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和祈燼說說自己的異常:【我好像忘記了所有曾經認識的人的臉,包括我爸媽,還有你。】
不止這個,我好像,還和這個穿書直播系統的來源有關。
但是她腦子裡還有一部分是模糊的,就像那些被忘卻了的人臉一樣。
【怎麼會這樣?我沒有丟失死前的任何記憶啊。】
祈燼看到了向他走來的葉追熒,迎了上去,自然而然地摟上了她的肩膀。
葉追熒側過臉看了他一眼,祈燼有些心虛,放在她肩頭的手指微微鬆了鬆。
但葉追熒此時並沒有心思去想這個,她只是有些迷惑。
然後繼續問祈燼:【既然你都記得,那你給我講講我們高中的事情吧。】
祈燼此時充分展示了他作爲一個小說家的口才,聲情並茂地給葉追熒講了她在高中時期是多麼受歡迎,多麼厲害,以及當時的校草陸朗,對她是多麼癡狂。
但葉追熒雖然不記得了,但卻隱隱覺得他好像說得不對,至少自己的感受不對。
她的高中時光並沒有那麼快樂。
在這其中,她敏感地發現了另一個人的名字,葉追熒叫錯陸朗時說的那個名字。她的另一個追求者——校霸林昭願。
她記得這個名字。就像她記得祈燼一樣。這兩個名字和高中班主任的名字一起並列在她的腦海裡,作爲高中時代記憶的字符一樣存在。
但奇怪的是,從祈燼的講述裡明明和她接觸最多的應該是陸朗,但是她的符號裡卻沒有他的名字。
【後來呢?我走之後,陸朗也去了國外,你後來成了小說家,那林昭願呢?】
【他……】
提起當年的校霸,祈燼也有些唏噓。
【他死了。】
葉追熒沒太驚訝,畢竟他們三個在現實世界裡也是死人了,所以對另一個同學的英年早逝,也沒什麼可吃驚的了。
但是祈燼接着補充道:【你轉學後第二天,他就在和校外學生打架鬥毆的時候,被對方捅死了。】
葉追熒:【……】
那個時候還沒有這個系統,所以林昭願應該沒可能也穿越進來。
所以,我們的高中是被詛咒了嗎?
還是我被詛咒了?
爲什麼喜歡我的人都年紀輕輕就掛了?
葉追熒有些心慌,她感覺自己好像靠近了真相,但又只是一部分的真相。
所以她問出了她今天最想知道的問題:【既然你也一直喜歡我,爲什麼沒來找我?你知道我在哪個城市,哪個學校,那爲什麼你不像陸朗一樣來找我?】
即便葉追熒不懂愛情,可她也知道,如果一個人真心喜歡另一個人,是不可能忍得住這麼多年,明明知道她單身,明明知道她就在那裡,卻能忍着不去見一面,說一句話的。
但是祈燼在些快穿故事裡對她所表達的愛意又太過明顯,讓她不得不產生這樣的疑惑。
意外地,剛剛還在凱凱而談的祈燼竟被葉追熒問住了。
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陰鬱而沉痛,久久沒有回答。
葉追熒就被他這麼攬着一直走回了自己的寢殿,都沒有等到他的答案。
但是她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一個她不希望自己猜對的猜測。
祈燼把葉追熒送回寢殿,就轉身回自己宮裡去了。沒有像以往一樣,找各種理由想黏着她。哪怕只是一起吃頓晚飯,或者坐在旁邊看她看會兒書,往常他都會很開心的。
可是這次,葉追熒的態度如此乖順柔軟,幾乎已經等於在告訴他,如果你那時候來找我,事情會變得不一樣的。
也許我們在現實世界裡,在意外的死亡降臨之前,就能有所交集了。
而不是在這死後的世界裡,被更多規則束縛着,隔着無數不真實的皮囊,說着言不由衷的話,做着身不由己的事。
祈燼走後,葉追熒突然陷入了巨大的悲傷之中。
因爲祈燼的講述喚起了她的一絲感覺。
像是遺失了多年,終於找回來的一樣,少女在面對自己喜歡的少年時,忐忑而悸動的感覺。
葉追熒突然對系統說:【我好像喜歡過他。】
【誰?】
系統懵逼了。這怎麼突然冒出來的,你趁着我剛纔升級系統的時候想什麼了?
【祈燼。我的高中同學。】
葉追熒突然留下淚來,喃喃自語道:【我還說錯了一句話,害死了另外一個同學。】
原來他們都是因我而死。
原來我是這麼死的。
過去的畫面一幅幅在葉追熒腦海裡逐漸清晰起來。
她終於看清了那些記憶中的臉孔。
等等!凌粼!
葉追熒霍得站起來,臉上淚痕未乾就衝了出去。
凌粼有危險!
她絕不會讓她再死第二次了!
葉追熒用上了輕功,並在腦海裡瘋狂敲蕭憐的系統。
可一直都得不到她的迴應。
這讓葉追熒心慌得更厲害了。
不會的,他應該不會這麼快行動的。他纔剛提醒了我尹溪澈的事。
對了,尹溪澈!
盧紫菂的濯荷宮比她離凌粼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