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言歌好好的。
第三天,也好好的。
司南便覺得,她剛沾了沒多久,更好戒掉。
到了第三天,天還沒亮,言歌突然就起牀,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走了沒多久,又去了浴室裡沖澡。
兩個人睡的是一張牀,但牀大,各自佔一邊,倒也沒有越界的行爲。
畢竟,雖然都是血氣方剛的年齡,但這種狀況下,誰也沒有心思想那種事情。
言歌在地上走路的時候司南就坐起身了,他一直在和她說話,但她並不回答。
等她說要去浴室沖澡的時候,司南忙先一步進去,幫她將水調好。
他真怕她不管不顧地,打開冷水就衝。
言歌沖澡的時候,司南就站在門外默默計算時間。
眼看十多分鐘了,裡面只有水聲,沒有別的動靜。
司南忍不住地敲了敲門:“菲菲,菲菲?”
言歌忙應聲:“我還在洗,沒事。”
司南聽着她聲音雖然虛弱,但不像是很暴躁,只能繼續等着。
可十五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都過了。
司南雖然沒兩分鐘喊一次,雖然裡面的人還會給他迴應,可他還是覺得不對勁。
好在,浴室的門並沒有反鎖。
他衝進去,就看到了縮在淋浴下的言歌。
她手裡拿着從他剃鬚刀上拆下的刀片,另一隻胳膊,一道道的劃痕,鮮血淋漓。
她微微仰起頭,朝他笑,浴室裡的水汽瀰漫,她臉上亦全是水漬。
明明臉色蒼白,可她笑的模樣,卻無比燦爛明媚,她說:“司南,你看,我可以。”
司南抱着她,也朝她笑,“你一定可以的。”
可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還記得小兵父母那絕望的哭聲,他還記得小兵在戒斷期間哪怕綁在椅子上,也掙扎倒地,然後用頭一下一下磕地、大喊着“讓我死了吧”的畫面。
他緊緊抱着懷裡的人,她胳膊上的血就像是刀子一樣在他心頭翻絞,令他疼的快要窒息。
“菲菲,菲菲。”他親吻她的眉眼,將她擦乾淨了放在牀上。
然後從客廳裡翻出藥箱幫她包紮那些傷口。
她平靜了也就幾分鐘,等他發覺不對的時候,她已經開始用手指掐着她自己的腿。
她咬着脣,脣瓣都被她咬破了好幾處,血都流出來了。
她身體在顫抖,眼淚和鼻涕一起流着。
她不停地打着哈欠。
最終,忍無可忍,抓住他的手卑微哀叫:“司南,司南……”
她不敢要,只一遍遍的喊他,
司南抱着她,撫摸她的髮絲,親吻她的眉眼,壓住她時刻想自殘的手,將她緊緊壓在自己身下:“菲菲,我們以後會結婚,你畢業了,會成爲司太太,我們會有孩子,會生好幾個孩子,菲菲,菲菲,我們會結婚,有一個盛大的婚禮,你會穿上美麗的婚紗……”
他用聲音爲她編織一個美好的未來。
她脣角漸漸翹了起來。聲音喃喃:“司南,我很髒的,你怎麼可能娶我做司太太。”
“不,不。”司南說:“你是最美的新娘子,我一直都想認識你,每天都想着怎麼能把你娶回家,菲菲,你是最好的,誰也不能替代的那種好。”
她就笑,笑着笑着,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