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暮幽可不管那對怨偶想做什麼,她的目標在於找到幽冥,至於龍天駿嘛,他要是還是這麼喜歡在她面前蹦達,她不介意讓他死的更慘一些。
只是顧暮幽對廖思凡這個傢伙更加關注一些,他到底圖廖思琪什麼?
腎臟給了她,原本大好青春在等着他,卻毫不後悔的呆在病房裡,真是奇特。
顧暮幽隨意眯了一會,到凌晨的時候便開車去了醫院。
既然他想利用自己,那就將計就計好了。
公路上的路燈很昏暗,天色還是暗沉的很,這會倒是寂靜得很,這個喧鬧的城市,似乎也只有這個時刻纔會安靜下來。
周邊有些小貨車停留在店鋪旁邊,已經有人在陸陸續續的忙了起來。
顧暮幽開着原主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低調的行駛進了醫院。
這個時候的醫院並不平靜,病人很多,醫生們在忙來忙去,有些累了直接倒在辦公桌上呼呼大睡的都有。
顧暮幽直徑往廖思凡的病房裡走,敲了敲門之後聽到了他清脆的聲音。
“請進。”似乎不是剛醒的樣子,顧暮幽打開門之後便看到了清爽的廖思凡,他躺在病牀上對着她溫和的笑着說道,“你來了。”
如果不是確定他喜歡的人是廖思琪,大概會沉淪在他的眼眸裡吧。
真誠無比的看着她,眼裡只有她的身影。
可他是個說謊的壞蛋呢,纔不是什麼可愛的小男孩。
顧暮幽笑了笑,走到他身邊柔聲問道:“這麼早起來了?”
“其實我沒有睡,太興奮了,睡不着。”廖思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眼底泛着淡淡的烏青,在他蒼白的臉上特別明顯。
顧暮幽心疼的抱起他,把他放在輪椅上說道:“傻瓜,想看可以隨時叫我,你身體不好,不能這樣熬夜。”
當她不知道這傢伙是擔心廖思琪嗎?
一看就知道她和龍天駿在一起了,都沒回醫院,這兩個人大概是睡在一起了吧,顧暮幽想想就覺得噁心極了。
當廖思凡回頭看着她的時候,顧暮幽又恢復了那副心疼的表情,疑惑的看着他。
“謝謝你,倪蜜。”廖思凡對她綻開笑顏,那一刻忽然覺得到處都是消毒水味白色的醫院充滿了色彩。
“走吧,晚點就看不到日出了。”她也對着他輕笑着,然後推着輪椅往外走。
這個小男生,真會利用自己的容貌勾搭女人呢。
特別像倪蜜這種受了情傷的成熟女性,對這種溫和柔軟的小奶狗可是很有好感的。
可惜了,她不是什麼容易被感動的傻白甜,廖思凡也不是什麼溫和可愛的小奶狗。
他們啊,一個是披着小奶狗外表的狼,一個是笑裡藏刀的大反派,誰又能說的了誰呢。
這場戲,還是得繼續演。
初夏的大海還是有些微涼的,顧暮幽貼心的給廖思凡蓋了一張小毛毯,自己穿着一身飄逸的長裙在海風中飛揚着,上身裹了一條大絲巾,不然得冷得她哆嗦了。
沙灘那裡不適合輪椅走,顧暮幽便推着他到海邊附近的水泥路上走着,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心忽然就安靜下來了。
人間的美景,還是很美好的,這些在陰間,都是看不到的呢。
難怪那些鬼魂,個個都迷戀人間,徘徊着不肯離去呢。
是害怕啊,以後都見不到了呢。
廖思凡的臉色依舊很蒼白,但他看着微亮的天空下面,平靜無比的海,讓他感到非常愉悅。
這麼多年來一直和醫院打交道,讓他幾乎都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了。
“很漂亮吧。”顧暮幽輕聲說道,原本昏暗的天空已經逐漸明亮起來,太陽從海面上徐徐升起,那漂亮的暖陽倒映在海上,美得令人陶醉。
廖思凡原本蒼白的臉在暖陽的照耀下,顯得特別紅潤,倒是給他平添了幾分人氣。
不像之前那樣,令人難以靠近。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再也見不到這樣的景象了。”廖思凡平靜的說着,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對生死早已經看淡了。
也是,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活着,如果不是爲了某個人或者什麼,早就寧願死去了吧。
人從來最害怕的都不是死亡,而是怎麼活下去。
生而無望的時候,即便肉體還活着,他的靈魂都已經死了。
“死前不如找點樂趣?”顧暮幽淺淺的笑着,她在地府生活這麼久,對生與死早已經看淡了。
人們總說他們一出生便在等死,那她覺得,既然沒有勇氣自殺,不如在順其自然的死前找一些樂趣?
夢想總是要有的,反正實現不了。
顧暮幽就是這麼喪,但一點也不妨礙她給別人灌毒雞湯。
“樂趣?這世上還能有什麼樂趣?”廖思凡嗤笑了一聲,似乎對顧暮幽的說法有些不認同,小時候被自己親生父母丟棄就算了,以爲養父母會給他帶來第二個家,結果他不過是一個容器罷了,一個爲他們女兒打造的器官容器。
身體日漸愈下的時候,養父母處於愧疚雖然一直帶他去看病吃藥打針,可當他感覺不了他們心裡的不甘不願嗎?
若不是因爲天真單純的廖思琪始終對他好,他……又何必活着呢。
“多着呢,姐姐帶你去看。”顧暮幽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的說道。
因爲今天和廖思凡更爲親近了一些,顧暮幽覺得他似乎有些病嬌。
他對廖思琪也許是佔有慾也許是愛,但他對廖家父母絕對是恨的。
他眼底下的狠厲告訴顧暮幽,他根本沒有表面上這麼淡定無所謂。
也許是時候該查一下,廖家父母死亡的真相了。
“謝謝你了,其實你用不着這麼做的。”廖思凡的語氣有些冷漠,似乎是顧暮幽打開了他的話匣子,他的態度變得令人難以捉摸。
“我高興。”顧暮幽一句話塞了過去,令他無言以對。
“我累了,回去吧。”廖思凡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便和顧暮幽說道。
他的手錶看上去很劣質,似乎只是一個地攤貨,已經有些破舊了他卻依然戴在手上,應該是廖思琪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