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hy和未晞，雖然譯過來都差不多，但中文與英文，說話時的口氣，仍然能辨認出兩個名字的不同。
“也許吧。”她闔了闔眼，“沉睡了幾千年，我做了很多漫長的夢，也懂得辨別不同的東西，這些夢潛移默化地改變了我。”
他不由得笑：“夢？包不包括我？”
“當然。”她說，“你是夢裡，很重要的組成部分。”
爵士樂根本就聽不見了。
那大廳裡的人們，好似被隔絕開來，全部都從原本的位置上消失。包括樂隊主唱，包括陌生吸血鬼的屍體……
“嘭！”
子彈沒入胸口的那一刻，他仍然是笑着的：“必須這麼做？”
黎未晞點頭：“必須。”
槍是從吸血鬼屍體上摸到的。現在的她，對槍的運用，都已經爐火純青了。
“我欠你一條命。”他低頭看向她，子彈沒入的地方沒有出血，可卻燒着他的五臟六腑，讓身後的背景都虛化了，“也好。”
“嗯。”
她將槍放在了吧檯上。
他的身體逐漸淡化，伴隨着霧氣的出現，顯得更加虛無，“還會回來嗎？”
黎未晞搖搖頭：“不知道。”
也許是，不會了。
顧徵鐸的身影徹底消失。她的時間再度迴歸到吸血鬼出現之前，主唱忘情地演奏，人們伴隨着音樂享受美餐，沒有任何問題。
而瓷磚裡倒映出的臉，也回到東方人的模樣。
她的黑長直回來了。
她做了太多夢，顧徵鐸也只是一場夢。
是夢，必有破夢之法，她只想到一個——殺了顧徵鐸。
看來她是對的。
在她殺死吸血鬼之後，系統並沒有給予她任務完成的提示音。這個即時任務，遠遠比一隻吸血鬼要複雜得多。
【[即時任務]任務四完成，獎勵積分20點。】
果然。
黎未晞的脣角勾起，重新品嚐起食物來。
那把槍還放在她手邊，她放回收好。
這一來二去，又是深夜。
她靜靜地坐在那，看着樂隊舞團接連上場。遊輪的主辦方請來了世界各地的表演家，雜耍、魔術、脫口秀，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小順子，你不是萬能無底人工智能系統麼，這些東西你會表演嗎？擬化一個給我看看唄。”
她調笑一聲，半分鐘之後沒有得到迴應，驀地發覺自從顧徵鐸出現開始，六六就沒有再說過話了。
六六？！
【親愛的黎小姐：
恭喜您通過第二關。真令人驚訝，看來曾經的攻略對象並不能帶起您的情感，您真是個薄情的人呢。】
“薄情又如何？”她冷眼，“把我家小順子還給我。”
【這就要看您自己了。一船人的性命在您手上，救或者不救，全看您的選擇。現在，您還擁有十八個小時的時間，祝您好運！】
她眯起眼：“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一船人的性命都在她手上？六六去哪了？
回望手腕，空空如也。
六六附身於手錶，手錶不見了，六六自然也消失了。
主系統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一如它來時那般，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