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晞,阿晞,醒醒!”
戚舟連喚了兩聲,黎未晞才悠悠轉醒。以往這時候她都要賴上好一陣子,但當理智回到腦海之後,她意識到他們該離開這了——猛地從牀上彈了起來。
戚舟默默地轉過身去。
隱私在她這裡是從來不會有意識的事。想想他之前碰見的那些姑娘,更有羞澀者,臉都不會露出來,整日以面紗示人。
可別提像她這樣,衣服都沒穿好直接從被子裡鑽出來了……在男人面前。
他輕咳了聲,不自在地說道:“你好了嗎?要不要我出去?”
只有這個時候,他纔像個弱冠的少年郎,處處都透露着青澀。
可惜他面前站着的是個老司機。
“好了呀。”黎未晞笑了笑,目光盈盈,“現在走嗎?”
戚舟點頭。
這會兒剛剛入春,天在這個時候還是黑的。不比三更天時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但又與夜晚沒什麼差別。
他們簡單地收拾了下東西,就離開房間了。黎未晞髮現戚舟的房間基本沒動過,牀也保持着來之前的樣子,難道他昨晚根本就沒有睡在牀上?
但從戚舟的臉色上沒有看出任何的不自然。
兩人離開房間的時候,隔壁有喧鬧之聲,似乎還能聽見瓷器打翻的聲音,很是吵鬧。不知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才讓裡頭的情況如此之激烈。
戚舟拉着黎未晞,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想別的事情。
他跟着那幾個人一路,他們居然是奔着水去的。行軍打仗,他自然知道水有多麼重要。污染了水相當於要斷絕整個鎮子人的性命!這是想要直接滅口!
他氣不過,在那幾個人動手之前把他們給一一解決了。年輕的血氣方剛刺激着他,讓他的眼裡容不下這種事情的存在。現在計劃失敗的消息應當傳到了主謀的耳裡,他們若不快走,就顯得很有嫌疑了。
昨晚的事情黎未晞自然毫不知情。戚舟也沒有表露出着急之色,而是不緊不慢的向前走,絲毫沒有殺了人的自覺。
隔壁的門開了一角,兩人剛往樓梯走,黎未晞就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她不由自主的回頭去看,那開了的一條縫馬上就關上了。
她聽戚舟說過,那裡面住着的不是簡單的人,好像還是專門爲戚將軍而來的。
客棧一共就兩隊人要了房間,現在他們離開了,就只剩下昨天那一隊奇怪的人。
店夥計趴在桌上打着盹兒,連手壓着了算盤都沒有察覺。兩人對視一眼,走了出去。
剛踏出門檻,一左一右兩把明晃晃的劍夾在了胳膊上。
“將軍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持劍的人力道毫不放鬆。
“將軍可真讓人不好找。若不是自己暴露了,我還不知要找到何時呢。”
他的聲音陰陽怪氣的,有點掐着聲帶的公鴨嗓,聽上去很違和。偏偏他又翹着個蘭花指,平白多了幾分詭異。
戚舟的一隻手本拉着黎未晞,因爲現在的情況,拉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