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在一瞬間高高提起。
跳動的頻率,已經到達了身體的極限。
數不清的老鼠趴在嬰淺的腳邊。
像在思考着,這個食物的威脅性。
與此同時。
鐵絲籠裡的老鼠,也開始瘋狂的撞擊和啃食着鐵籠。
飢餓讓它們發了瘋。
嬰淺想要後退。
但她的身後,只有冰冷的牆壁。
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咬緊了下脣,眼底閃過一絲銳茫。
里斯面對的,只有兩籠,還不到十隻的老鼠。
就已經把他徹底逼瘋。
而此時嬰淺的身邊,卻是上百。
黑暗當中,有無數猩紅色的眼睛,在緊緊盯着她。
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只要有更多的老鼠脫困。
它們便會開始享受起,名爲嬰淺的晚餐。
死在老鼠的嘴裡。
還真他媽的夠憋屈。
嬰淺輕笑一聲,嘀咕道:
“老子要是折在這裡,可夠丟人的了。”
【宿主!現在還哪有時間想丟不丟人了的!這麼多老鼠,可怎麼辦呀?!】
系統都要急瘋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死局。
無解!
嬰淺的選擇似乎只剩下了兩個。
要麼把自己喂老鼠,在痛苦當中絕望的死去。
要麼就是乾脆點,直接抹脖子。
雖然屍體也會被吃掉。
但好歹,不會體驗到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啃食乾淨的感覺。
可這兩條路。
嬰淺都不想走。
她憑什麼死?
要是真就直接認輸,只剩一身骨頭,不是要讓波菲特那個黑皮賤人笑開花了?
她真是夠狠,沉寂了這麼久,就是爲了藏在暗處,好一招要了嬰淺的命。
嬰淺咬了咬牙,眼底有怒色一閃而過。
行。
要玩是吧?
波菲特最好祈禱。
她真的死在這裡。
不然等嬰淺出去的,一定好好陪她玩一玩!
還有南鄰。
那個崽種東西果然靠不住。
都已經八十八的好感了。
他居然,還能冷眼旁觀。
嬰淺打不開機關。
也聽不到外面的任何動靜。
她不知道是不是南鄰,想要再和她玩一次遊戲。
比如說孤身一人單挑鼠羣,能堅持到多久被吃光之類的。
但估摸着,也差不多。
不然他爲什麼直到現在,也不把機關打開。
身後的那堵牆,就如同一面真正的牆壁一般。
而發了瘋的老鼠們,終於開始向前逼近。
已有個別的鐵絲籠被咬出了豁口。
更多的老鼠,脫困而出。
它們發出“吱吱”的叫聲,尖銳的爪子摩擦在一起,一雙雙猩紅的眼睛,牢牢盯着嬰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和老鼠們之間的距離。
似乎拉近了不少。
這羣老鼠,在試探着嬰淺。
它們雖然懼怕人類。
但當數量佔據了上風,又太過飢餓時。
恐懼就會被替代。
嬰淺身上,有甜美的血肉香氣。
她已經數不清,前方究竟有多少隻老鼠在亂跑了。
它們在逼近。
從最開始兩米左右的距離。
變成現在的一米。
而且還在繼續向前。
【怎麼辦?宿主怎麼辦啊?完了完了這次真的要完了!要是死了的話,會到懲罰...】
系統胡言亂語了兩句。
電子音又戛然而止。
嬰淺也沒心思理會系統。
冷汗已經浸溼了襯衫。
她全身緊繃。
眼神左右掃動,卻不知道定格在哪裡。
到處都是老鼠。
如果出不去。
嬰淺會死的比里斯,要難看的多。
“系統,有炸彈嗎?”
她深吸口氣,面上一派決然之色。
“要最狠的那種,我他媽寧願和這羣崽種東西同歸於盡了!”
一牆之隔。
要是真從系統手裡買一個炸彈。
那麼誰都活不下去。
當然了。
嬰淺自己,也會粉身碎骨。
但她被炸死,還有一羣人跟着陪葬。
值了!
要是被老鼠死掉。
就真的白死了。
嬰淺骨子裡,帶着一股狠勁。
她不想死。
但要是真逼急了。
魚死網破,照樣無所畏懼。
不就是一條命嗎?
大不了...
不要了!
【宿主...】
系統的電子音再次響了起來。
但這一次,似乎帶上了些許哭腔。
【炸彈好貴的,宿主的積分不夠啊!】
嬰淺:“?”
不會吧?
想死的壯烈一點都不行?
系統絕對是她成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她咬了咬牙,一腳踹開一個跑到腳邊的老鼠,罵道:
“那他媽的還能兌換什麼?你到底有個錘子的用處?我要被吃了啊!!!”
已有第一隻老鼠逼近。
它剩下的同伴,自然是不甘示弱。
似是翻涌而來的灰色潮水。
卻是帶着腥臭和血腥的氣味。
肥碩的老鼠一口咬住嬰淺的鞋尖。
橡膠的味道並不美味。
但即使鬆了口,也還是留下了兩道利齒的痕跡。
老鼠實在是太多了。
它們奮盡全力,渴望從嬰淺的身上咬下一口肉來。
鞋面已經被咬的千瘡百孔。
又有瘦小的老鼠,勾住了嬰淺的褲腳,任憑她怎麼掙扎活動,都不肯放開。
利齒反射着寒光。
鼠羣將嬰淺包圍在其中。
已經來不及了。
別說是炸彈。
就是她現在一刀抹脖子。
也還是要眼睜睜的看一會兒,自己被老鼠拆吃入腹的場面。
那場面,將會成爲任何人,一生最大的陰影。
“系統,你媽的....”
嬰淺已經絕望。
她最後悔的一件事。
就是沒直接宰了南鄰和波菲特。
媽的。
越想越氣!
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老鼠在瘋狂的攻擊。
她抵抗不了多久。
小腿已經被利爪劃出了無數道傷痕。
很快。
她就將成爲老鼠餐盤上的一份肉。
嬰淺閉上眼,輕聲道:
“系統,我要兌換...”
她的話還沒說完。
脊背抵着的牆壁忽然一震。
嬰淺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後倒。
她瞪大了眼睛。
跌在一個滿是血腥味的懷抱當中。
“嬰淺...”
有帶着顫意的聲響,浮在耳畔。
鐵箍一般的雙臂,牢牢制在她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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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無法掙脫的力道。
嬰淺能感受到,南鄰在顫抖。
就像是...恐懼一樣。
但爲什麼?
他也會害怕的嗎?
嬰淺正欲回過頭,卻在餘光掃過腰間的大掌時,陡然頓住。
原本骨節分明,如同鋼琴家一樣的手掌,此刻徹底變了一番模樣。
指節處皮開肉綻。
已是見了慘白的骨頭。
鮮血不停沿着指尖低落。
南鄰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
仍牢牢抱着嬰淺,沒有想要鬆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