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嗓音又軟又媚。
宛如一陣吹進胸膛的柔風。
又似只柔弱無骨的手,悄然撩撥過心尖。
多琳一聽到動靜,就知道是那個醜八怪雌性跑了過來。
還真夠煩的。
她翻了個幾乎要上天的白眼,也不去看嬰淺,提着嗓子道:
“你還真過來了,快離我們遠一點,不然一看見你的臉,我們誰還能吃下東西去?”
多琳揚起脖頸。
驕傲的一甩長髮。
她正等着其他獸人的附和。
但過了好一會兒,周圍卻仍是一片寂靜。
就連那些歡笑和交談,都仿在忽然間,陷進了古怪的凝滯當中。
多琳有些疑惑。
“你們都怎麼了?發什麼愣呢?”
她左右張望了一圈。
卻是撞見了無數張目瞪口呆的臉。
所有獸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一處。
多琳沿着他們的目光望去。
卻是也傻了眼。
這..這不可能!
他們的部族當中,什麼時候出現一個如此美貌的雌性了?
如瀑般的黑髮隨意散在腦後,肌膚在火光的映襯下,竟如同上好的白玉凝脂一般。
她五官生的極爲美豔。
眸光顧盼,只無意掃過的一個眼神,都讓人心神盪漾。
“阿淺!”
一道奶聲奶氣的呼喚,驚醒了衆人。
他們眼睜睜的看着艾爾,向着那美貌雌性跑了過去,然後撲進了她的懷中。
“艾爾好想你!”
看着艾爾和她親暱的模樣。
衆人這才勉強反應過來。
難道這個美貌雌性...
就是之前那個醜八怪?!
“乖。”
嬰淺拍了拍艾爾的頭,黑眸一轉,落向了多琳的方向。
“你話不是很多嗎?怎麼不叫了?”
多琳這纔回過神。
臉色卻頗有些難看。
她做夢都沒想到,那個被她從見面見一眼,就嫌棄到不行的醜陋雌性,竟長着這副模樣。
讓她這個狼族最美麗的雌性,成了個笑話。
多琳將一口牙咬的直響,捏緊了拳頭吼:
“你這雌性,竟敢...”
“沒吃飯啊?”
嬰淺打斷她的話,紅脣挑起一抹無比囂張的弧度,她捏着艾爾毛茸茸的耳朵,笑道:
“講話再大點聲!”
多琳氣的兩眼泛紅。
尤其是當她看到嬰淺,竟向着安德里走去時。
頓時慌了起來。
“不準過來。”
多琳急忙跑上前兩步,擋在安德里的前方,滿臉敵意地瞪起了嬰淺。
許是覺得這樣還不夠安全。
她又向着一旁的雄性獸人連嚷帶喊:
“你們快給我趕她走,不然我以後,再也不理你們了!”
沒有誰應聲。
等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一個雄性獸人慢慢上前一步。
在多琳期待的注視下。
雄性獸人紅着臉,緩緩從身後拿出一份烤的恰到火候的肉。
“你..你餓不餓?我這些烤肉,都給你吃!”
他這一開口。
其他雄性獸人也都反應了過來。
緊忙圍上了前。
“我這裡有很好吃的果子。”
“這是我之前捕獵到的獸皮...”
“你想去逛逛嗎?哪裡我都可以陪你去!”
“俺也一樣!”
獸人們沸騰了。
無數雙興奮激動的眼睛,緊緊鎖在嬰淺身上。
但與此同時。
他們也都不明白。
到底是那個腦袋有大病的雄性。
會拋棄嬰淺這種雌性。
多琳站在一旁,已徹底傻了眼。
往常那些圍在她身邊,大獻殷勤個不停的雄性獸人。
此時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只把她當成了靠近嬰淺的阻礙。
她氣的面龐發燙,狠狠跺了兩下腳,叫的幾乎要破了嗓子,也沒能得到一點關注。
艾爾還從來沒得到過如此熱情的招待。
一瞬間的功夫。
懷裡就被裝滿了食物果子
之前那些連正眼都不願意去看他的獸人,此時一個比第一個親切。
看着他的眼神,簡直如同對待自己的親生幼崽一般。
“阿淺...”
艾爾有些緊張,連忙將食物都還了回去,拽緊了嬰淺的衣襬。
這種忽然轉變了太多的待遇。
讓嬰淺也沒想到。
她後退一步,在無數圍上來的雄性獸人中,沒能找到安德里的影子。
多琳此時,也注意到了仍留在原地的安德里。
她頓時兩眼放光。
果然。
安德里和其他的雄性獸人不一樣。
他們互相的真心,纔不會讓他被嬰淺那個雌性蠱惑。
心口蕩起陣陣愛意。
多琳紅着臉,貼到安德里的身邊,輕聲細語地說:
“安德里,我願意成爲你的雌性。”
由雌性主動告白。
這是多少雄性夢寐以求的殊榮。
多琳捂着胸口,連瞥向安德里的眼神當中,都帶上了濃濃的愛意。
但就在她準備去牽安德里的手,準備就在今晚真正成爲他的雌性時。
安德里閃開一步。
躲過了倚上來的多琳。
他走進在衆人雄性獸人的圍困當中,牽住了嬰淺的手腕。
嬰淺一愣。
有些古怪地看了安德里一眼。
沒有掙開他的手。
在其他獸人還未反應過來時,他們兩個已經在衆目睽睽下,徑自攜手離去。
背影緊緊靠在一起,透露着說不出的曖昧。
被留在原地的艾爾:“?”
等到走出一段距離,周圍沒了那些亂哄哄的聲響。
嬰淺長出了口氣,有意無意地晃了下手腕,輕聲說:
“多謝你了,你們部族的人,還真是熱情。”
感受到掌心下方纖細的手腕,有一瞬間的掙扎。
安德里這才反應過來。
他連忙放開手,又後退一步,面上更是悄然浮起一抹紅來。
“嚇到你了?”
“我倒是沒那麼膽子小。”
嬰淺嘀咕了句。
足尖輕點着地面。
夜風掀起她一縷長髮。
和玫瑰香一起,忽然捱到了安德里的身側。
“變化很大嗎?”
安德里一愣。
嬰淺指着自己的臉,濃長的睫羽微微顫動,她昂着小臉,好似很是天真地問:
“我的臉,在你看來,真的和之前很不一樣了?”
她挨的有些太近了。
從紅脣中吐出的熱氣,悄然蹭過安德里。
偏偏嬰淺的神情又懵懵懂懂。
仿若並不知曉,她的主動對於一個雄性來說,意味着什麼。
安德里的心臟,卻不受控制地躁動了起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嬰淺。
竟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無措。
但就在安德里,想要回應她時。
嬰淺忽然瞪大了眼,左右張望了一圈,一臉震驚地問:
“艹!我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