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玉疑惑,打開信件細細得看起來,越看越是心驚,神色凝重,最後擡頭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北雨棠從他的手中拿過信件,隨後放在爐火上,信件燃燒成灰燼。
“怕了嗎?”北雨棠淡淡的問道,好似方纔他看到,只是一件稀鬆平常之事。
“你、你這是……”
她居然想要父皇身敗名裂,想要讓他遺臭萬年。
她的想法着實大膽,更是瘋狂。
古寒玉心頭微沉,一時之間看不透眼前的人,更是擔心她。
她能設計父皇,能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那麼呢?
她會不會轉頭對着他?
古寒玉心中想了許多,竟一時無言。
他自以爲自己的心思藏得深沉,卻不曾想一絲不落的被北雨棠看在眼中。
對於他的反應,北雨棠一點也不意外。
“殿下,不知道你可還記得安答應。”
一聽到這個稱謂,古寒玉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她,他如何不記得。
現如今三殿下的母妃是元妃,並非是古寒玉的生母。他的生母是一名宮女,只是文宣帝偶然一次宿醉,臨幸了一名宮人,這名宮人便是古寒玉的生母。
她的母親長相清秀,放在民間倒是小家碧玉,可是放在偌大的後宮之中,完全不夠看。
文宣帝寵幸了一回後,便將她棄之一旁。
她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偏偏一次寵幸便有了孩子。
即使身下了古寒玉,安氏也不得文宣帝的喜歡。
古寒玉雖爲皇子,但是沒有一個受寵的母妃,沒有一個強大的外戚,在那捧高踩地的皇宮之中,過得還不如一些奴才。
古寒玉聽到母親的名字,身子微僵,眼底掠過一抹暗色。
他的腦海裡想到了小時候,自己的母妃在寒冷的夜裡,互相取暖。她總是護着自己,自己卻凍得如冰人。
他想到了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母妃,無人照料,更無醫藥可醫治。
那時候才四歲的他,知道只有去求父皇,才能救母妃。
他在宮門外跪了整整一夜,直到昏厥過去,都未曾見到他一眼。
他的父皇,壓根不想見他這個兒子。
他永遠都記得,母妃是如何死的。
他永遠都記得,他們在後宮過得怎麼樣的生活。
他永遠都記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是如何絕情、薄情。
她的母妃並不是攀龍附鳳之人,她本可以出宮,本可以和自己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相守一生,卻被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給毀了。
他毀了她的幸福,卻又將她棄之不顧。
他恨文宣帝,很他的無情薄情。
古寒玉目光冷冽,“你想要說什麼?”
“我和你一樣。”北雨棠輕聲道。
古寒玉明白了。
她這是在告訴自己,她針對文宣帝是有原因,而這個原因與他一樣。因爲文宣帝做了讓她想要殺人的之事。
“我記得木鄉君是大周朝之人,來南唐國不過一年有餘。父皇與你的交集,只有那幾次,不足以讓你如此吧?”古寒玉慢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