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讓蘇靈馨永無翻身機會的東西。”盯着紙條上的一行字半晌，蘇敏君緊捏紙條，擡起眼睛眼底喜色畢露，嘴角浮現一抹陰冷而得意的弧度，雙眼緊盯着窗外院裡的風景，劃過一抹流光，“這如煙，果然可以成大事。”
曼霜見她神情，接過蘇敏君擡手遞給她的紙條，展開一看，臉上神色變化與蘇敏君剛剛如出一轍：“小姐，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蘇敏君嘴角帶着狠笑反問她。
“大小姐平日裡都在、都在府裡啊，她怎麼可能會、會這樣呢？”似乎覺得其他幾個字難以啓齒，曼霜滿臉的難以置信。
“你懂什麼？”蘇敏君冷哼一聲，“她既然敢當面與我和母親作對，私下裡偷偷結交其他男子又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敢這麼大膽子，她可要知道以殘缺之身嫁給太子可是欺騙皇家的死罪！這一次，我得不到，我也要徹底摧毀她的美夢！”
“曼霜，你過來……”蘇敏君朝曼霜示意，曼霜低下身子，蘇敏君嘴脣湊在她的耳邊，低聲言語幾句。
“那藥水很是奇缺，小姐若真想要，恐怕得去花樓一般的地方找才能找見。”聽完蘇敏君的話曼霜眼底閃過驚訝，有些羞怯地道。
“那就去花樓。”蘇敏君雙眸微眯，“切記此事萬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只能私下暗中進行。我聽人提過，那藥水作用神奇，價格也不菲，你就拿我梳妝檯上的那支玉簪去換些銀子，一定要確保拿到東西。”
“是。”曼霜拿過蘇敏君的玉簪眼底閃過驚訝，這可是以前自家小姐最喜歡、也最值錢的一件首飾，如今爲了對付大小姐連這個都拿了出來，可見三小姐這次因爲太子要痛下狠手了。
皇宮。
皇帝寢宮福陽宮內，身着一身明黃色金絲龍袍的皇帝坐在上方金鑾座上品着太子剛敬奉的新茶，臉上閃過一抹愉悅，點點頭：“這烏江龍井素來聞名，不錯不錯。”
皇帝即使年過四十，但在那張略顯滄桑的面容上，依稀可見當年的英俊輪廓。
“啓稟父皇，這是新春後在特製的茶棚中摘得的新芽，從烏江運到京城快馬加鞭只用了三日的時間，現在茶芽的新鮮勁都還在呢，嚐起來自然也比其他的茶多了一股清新淡雅之味。”下方殿中站立的太子行禮道。
“嗯。”皇帝點點頭，看起來心情不錯，“的確如此，難得牧兒你費心，爲朕尋來這好東西，這茶不錯，喝下一口，感覺朕的頭痛都緩解了不少。”
“兒臣不敢居功。”太子笑道，“爲父皇敬心是兒臣的本分。”
“嗯。”
聽聞太子如此言語，皇帝更加愉悅，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於是話鋒一轉問道：“對了，前幾日朕聽你皇長姐說賞花會上見了蘇家的那個丫頭，聽說不管是長相、才智、還是琴棋書畫都很不錯，你當時也在場，感覺如何？”
“……”想起當日的蘇靈馨，太子眼中閃過一抹柔軟，“啓稟父皇，那日兒臣的確見了蘇靈馨，當日她舉止典雅、聰慧賢淑、性格乖巧、知書達理，確實不錯。”
“哦？”
聞言皇帝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太子雖不曾在他面前直言，但皇帝知道他素來不喜當年自己爲他指定的這門親事，甚至有意退婚。原以爲太子的態度還會如以前一般刻意避談，卻不想從他嘴裡能聽到對蘇靈馨如此的評價。
“看來你是對朕爲你選的這個太子妃終於感到滿意了？”皇帝問。
“父皇爲兒臣挑選之人，兒臣不敢不滿。”太子躬身行禮。
“你二人如今都已成年，按道理這婚事也該舉辦了，朕希望在婚期定下之前你能夠多與她接觸接觸，彼此之間互相瞭解、磨合一下脾性，婚後才能生活的更加和諧。”皇帝道。
“是，父皇。”太子點頭，“兒臣謹遵父皇旨意，會多去尚書府走動。”
“陛下，看來殿下是終於想通了。”太子離開後，皇帝身邊貼身總管鄭公公對皇帝低聲說道。
“牧兒心性倔強、眼界甚高，一直有自己的標準，所以纔會對朕爲他賜的女子不滿。”皇帝看着太子離去的背影輕聲嘆氣，“畢竟是年輕人，想必定是那蘇家丫頭在賞花會上吸引了他的注意，否則以他的性情，又怎會如此心甘情願的輕易妥協？”
“總之殿下終於願意收心，陛下也算了了一樁心事。”鄭公公嘴角掛笑，溫聲說道。
皇帝想起了蘇靈馨之母左淑涵，心裡閃過一絲複雜之意，似喜悅似惆悵似懊惱。
第二日的戶部尚書府，簡從輕裝的太子剛到達府裡，玉水苑、景語苑便同一時間聽到了風聲。
“好機會！”蘇敏君聞言猛地站起身，眼底露出喜意，不停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一樣。
“恭喜小姐。”婢女曼霜在一旁輕聲笑道，“東西剛拿到太子殿下就來了府裡，看來這真是老天爺的刻意安排呢。”
曼霜其實並不想讓蘇敏君實施那個計劃，畢竟破壞了蘇靈馨的太子妃之位，自家小姐又不能成爲名正言順的太子妃，那麼，對蘇府不利，對小姐也不利。
有一個太子妃姐姐，和有一個失去貞潔的姐姐，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小姐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會聽她的勸，她又是小姐的人，作爲奴才，哪怕明知道小姐做了錯誤的決定，她也沒有辦法勸阻小姐，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姐走向兩敗俱傷的局面。隨着小姐一起走向那未知的局面，不論小姐的榮辱如何，她都會不離不棄。
蘇敏君不知道曼霜的心理活動，聞言，冷笑一聲，眼底滑過一抹得意與陰沉，問曼霜：“再無第三人知道此事吧？”
“沒有。”曼霜搖頭，“就連夫人奴婢都沒說。”
“很好。”蘇敏君點點頭，眼底陰鬱神色不散，吩咐曼霜，“去，殿下來府裡全府人都得去拜見，你去多準備一杯茶水，就說我要給太子和未來的太子妃娘娘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