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紅蓮瞪大雙眼,眼看着南玄戈墨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大雪之,面露驚訝之色。
“公主,九殿下他……”
蘇葵挑着桃花眼,冷眼旁觀,聞言哼笑一聲,坐回車攆,“別管他,走吧!”
小崽子身體好着呢,讓他跑,多跑幾圈,長長記性!
省的以後時不時冒出一句回掖庭的話,那她此前浪費的功夫和吃的苦頭可不白費了?
做任務,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光想想,這個任務完成時間也許要拖到十年那麼長,她腦仁發疼。也不知她這具內裡頭已經壞掉的身體,能不能拖到那個時候。
看來,一切都要儘早進行啊——-
五年後,草長鶯飛,長樂宮內在此期間已然大變了樣子。
院子內種滿了花花草草,沒有刻意分門別類,許多品種擠擠簇促的挨在一起,長得極其茂盛,香味怡人。
枝頭櫻花粉的白的開的極好,初春的微風捲着嬌嫩的花瓣徐徐落下,院鋪了滿地,乍一看恍然給人種冬天還未過去,小雪未停的錯覺。
今年已年滿十六的南玄戈剛下了早課回來,初初一踏進院子,便被眼前的美景迷了眼,雙腳定在原地,再也挪不開視線。
皮膚如玉的女子身着一身粉色宮裝,已是初春的天氣,還極爲怕冷地在外裹了一層雪白狐裘。滿頭青絲隨意的披散着,隨着動作落到地,與滿地粉色花瓣融爲一體,美的蒼白、柔弱。
她好像總是睡不夠似得,每天睜眼的時候極少。捲翹的眼睫隨着風輕輕顫動,眼底的青色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南玄戈每次看到這幅場景,總忍不住心尖發顫,控制不住的恐慌在內心發酵,他真的怕,哪****這樣長睡不醒,再也看不到她對他的嬉笑怒罵,萬種不同的風情。
“流鳶?”
忍不住前幾步,輕聲喚她。
“流鳶,流鳶……”
現在的蘇葵身體已然非常虛弱,日復一日的補藥只能勉強維繫她的壽命,卻換不回她的健康。
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是昏睡,南玄戈連叫了幾聲,嗓音都帶了慌亂,她才迷迷糊糊地從黑暗醒來,身體仍然是疲累狀態,讓她半闔着眼,視線沒有焦距道:“哦,玄戈啊,下早課了?”
南玄戈心裡難受霎時間猶如漫無邊際的荒漠瀰漫開去,他勉強露出笑臉,語氣艱難卻故作開心道:“是啊,流鳶,別睡了,我給你講講我今天早課發生的事情吧!”
“好啊……”蘇葵眨了眨眼,努力打起精神,不過堅持了幾秒鐘的功夫,無邊無際的黑暗又強拉着她向下墜去。
看着她精神不振無力掙扎的模樣,巨大的悲慟幾乎將他淹沒,他控制情緒,繼續說:“柳太傅年紀大了,今日已向皇遞了致仕,皇答應了,不日他便要回鄉養老去了。“
蘇葵眯着眼,伸出手去接頭頂落下的粉白花瓣,雪白的腕子幾乎透明,青色血管極其扎眼。
“柳太傅?他是個好老師……”
南玄戈點頭同意,“確實。”一邊聞聲細語地給她講述早課發生的事情,一邊動作輕柔的扶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