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她可是——”
“住口,還不送王妃離開?!”邵瑾瑜沉聲命令。
下人們不敢耽擱,硬是托起夏煙,不顧她的抗拒,迅速將人帶走。
蘇葵斜了邵瑾瑜一眼,“你也走,我要休息了。算我求求你們夫妻了,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別再來打擾我行不行?夏煙懷了你的孩子,也穩穩坐上王妃的位子了,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說罷,她擡步離開。
邵瑾瑜心中有鬱氣,當着好友的面,確實有些下不來臺,想跟過去,蘇葵後面就跟長了眼睛一樣,一句“不準跟過來!”給阻止了。
“噗嗤——”
院子裡,很快只剩下他們二人。胥問柳搖頭失笑,“清官難斷家務事啊,王爺這前王妃,倒是有趣的緊。”
閉口不談原因。
邵瑾瑜鬆了口氣,身邊好友看似吊兒郎當,其實,他在朝中的重量以及他的身份背景,就連他,也不敢輕易觸其鋒芒。
胥問柳出自百年世家,胥家世代入朝爲官,只忠於當今聖上。胥家有武將也有文官,門生遍天下。這些有才能之人,有些跟着入朝爲官,如今小有成就。有的,則從商或混跡江湖。
哪怕皇帝對胥家多有忌憚,然卻無法動手。
牽一髮而動全身,胥家一倒,朝廷立馬就會空下大半。周遭國家對邵家天下虎視眈眈,若少了胥家,大邵必會頃刻間削弱。
“問柳兄說笑,傾鸞病中脾氣確實有些不好,讓你看笑話了。”邵瑾瑜嘆了聲,看到緊閉的房門,想着等她氣消了再過來吧。
兩人有說有笑着出了院子,一路朝邵瑾瑜書房去了-
一輪皎月懸掛天空,月光如薄紗,將天地籠罩在一層朦朧之中。
風吹草動,樹影婆娑。
喜桂端着盆子出門,臨走前叮囑一句“主子喝了藥便早些休息吧,時候不早了。”
從她醒來後,蘇葵就不讓院子裡的下人喊她娘娘了,一致改口叫主子。
邵瑾瑜聽了,也隨她去。
蘇葵擺擺手讓她離開,她自己趴在窗櫺上,沒多少睏意。
她在等一個人。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蘇葵掩脣打了個哈欠,擡手關了窗子。
踱步走回臥室,淺緋色的牀帳與窗幔,將房間佈置的猶如新房一般。她現在已不是王妃了,正室專屬的正紅,她用不了,只能改用比大紅淺上幾分的淺緋色。
拔步牀上雕刻着百子千孫,她的目光,卻落在漫不經心靠着牀柱,肆意打量房內裝置的青年身上。
青年烏髮濃眉,一雙鳳眼又細又長,略顯凌厲的五官,被他面上時刻噙着的三分笑意而淡化不少。
他還穿着白日裡見他穿過的衣服,佛頭青夾袍,腰間綁着根蒼藍蝠紋革帶,此刻,那懶洋洋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蘇葵陡然在臥室裡見到除了邵瑾瑜以外的男子,並不緊張,垂眼剔着指甲,慵懶地靠在拱門垂簾上,淡淡道:“外人都道首輔大人如何斯文優雅,氣宇軒昂,我怎不知,首輔大人原來還會做樑上君子,夜入已婚女子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