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委屈的不得了。
於是,小小的人爆發了。
他費力的從地爬起來,怒目圓瞪的雙手叉腰,仰着小腦袋死死盯着眼前這個對於自己來說,猶如巨人般的男人。
他纔不會承認,他確實很英俊呢。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他揮了揮小拳頭,氣憤的鼓起腮幫子,“我是人!不是物品,你必須尊重我,給我道歉,道歉!”
“嗯?什麼?”
男人收回視線,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淡漠的落在薩里身,重複問道:“你說什麼?”
冰冷而又涼薄的聲音,不帶絲毫人類該有的感情。
薩里縮了縮脖子,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怒氣一下子被擊散了,他退後兩步,諾諾的說,“啊,沒說什麼,我要走了,你不要攔我好不好,我得回家!”
他快步跑回去撿起自己遺落的衣物,蹬蹬蹬的跑向蘇葵。
“家?”
蘇葵身體軟軟的靠在枝幹,雙手環胸,臉是輕慢的笑。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男人在聽到薩里的回答後,面癱的臉出現了一絲錯愕,冰山面孔瞬間龜裂,化爲了無數碎片。
她紅寶石般的眸子裡劃過一絲笑意,悠閒的吹了吹手指,哼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該隱?啊,一個獵靈師,爲什麼要取一個吸血鬼的名字呢?嗯?”
該隱薄脣緊抿,手腕翻轉,黑金古刀在空氣裡劃出聲聲錚錚的破空聲,刷的插進背揹着的刀鞘裡,纖長疏朗的眼睫微垂,望着小小的身影奔向那個在他看來,無異於找死的地方,沒有阻止。
他自出生起便一人遊蕩在世間,雖然遵循祖訓除魔衛道,但行走的世間長了,看多了人類的虛僞和貪婪,看到了許多鬼怪們更加猙獰的面孔。
他不討厭任何人,也不會對任何人生出感情。
在他看來,他做獵靈師只是爲了不給家族抹黑,而家族的傳承,大概會在他這一代徹底斷掉。他喜歡孤獨,形單影隻。既沒幻想過未來,也從不遺憾從前,他只活在當下。
可下一刻,他的表情僵住了,雖然他本來沒有什麼表情,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那個孩子沒有如想象般那樣,被那個當下現存的血族,活的最久,也最殘暴狂妄的伯爵夫人一口咬斷脖頸。而是非常熟稔的跑到了她的身邊,躲進了她的背後,只探出一顆小腦袋,警惕的瞪着他。
似乎,他纔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魔。
而她,纔是救贖,是天使——
呵,真可笑,在這一刻,他所有的認知都被推翻。
他開始冷笑,清冷的眸光在她不羈的精緻面孔打轉,“赫莉娜,你又想玩什麼把戲,這可不像你!”
聞聽此言,蘇葵頓了一下,緩緩掀起眼簾,笑容從脣邊褪去,“如果我說,我改邪歸正了呢?”
“無惡不作的女魔頭,也會說出這句話麼?”他根本不會往心裡去,更加認爲,她擺出這副態度,不過是爲了更大的預謀,來製造一場驚天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