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沸騰的大鍋裡撈了一碗湯,催促着給那幾只鬼灌了下去。
鳯兮笑笑,無聲的退去。
奈何橋旁還有一座相鄰的橋,模樣相同,彷彿相生。
只是一座是給投胎輪迴的鬼魂走的,一座,是給他們這些不必輪迴,生活在豐都的人走的。
豐都裡並不僅僅只有鬼,許多亂七八糟的妖精,鬼魅,都活躍在這座不知能容納多少人,卻始終清冷的豐都裡-
陰律司建的巍峨大氣,墨玉鋪的石板一路延伸至殿內,站在殿外朝十幾層的階梯望去,越發顯得周遭清冷,人越發渺小。
石頭雕刻的飛檐下一顆顆凶神惡煞,面色猙獰的鬼臉擠成一團,從忘川河內飄出的陰氣圍繞着陰律司,仿若能凝結成實體般。宮殿造的氣勢磅礴,無處不精緻,便是宮殿之的青瓦,也一一雕刻了飛龍走獸。寬敞平坦的玉石板央,一座高高矗立的祭祀臺,沖天的石柱之下,盤繞着一隻栩栩如生的神獸玄武。
玄武外形似蛇非蛇,像龜又不似鬼。蛇身昂起,盤繞於柱子之,雙眸凌厲,巨口之獠牙兇惡。巧奪天工的技巧,將這隻玄武不甘被壓於巨柱之下的不甘與憤怒展現了個十成十。
每次前來都能被眼前的建築給震懾住,鳯兮眼露癡迷的環視了一圈,初初回神,便聽大殿之內飄出一道聲音,“鳯兮,來都來了,又站在殿外頭髮呆,是要我親自迎接你不成?”
那聲音極其年輕,每次想到地府的四大判官並冥王被陽間描寫成凶神惡煞模樣的話本,她便忍俊不禁,吃吃直笑。
她莞爾,淡色的脣瓣彎了彎,信步邁階梯,踏入殿內。
大殿之男子一襲紅袍,顏色堪忘川河畔那望不到盡頭的彼岸花,紅的令人眼暈。衣身雕刻着祥雲走獸,一隻栩栩如生的玄武盤繞於紅袍之。
崔畔見她進來,溫吞的模樣,不滿的蹙了蹙劍眉,一甩寬大的袍袖,“呀呀,鳯兮,你又來晚了,我可等了你許久了。”他靠在大殿之的座椅,撐着腮不滿的衝她勾了勾手指,“我的酒可還好?你可知本判時間金貴,這一回,你又要用多少酒來補償我呀?”
鳯兮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眉目如畫,叫崔畔看的呆了呆。他輕咳兩聲,一個閃身,殘影掠過,便到了鳯兮身前,撩開籃子頭蓋得藍布忘了一眼。
“一、二、三、四,一……”保養得宜的蒼白手指修長,重複數了兩遍,忽的挑高了眉頭,“怎麼少了一瓶,咱們說好的可是五瓶,鳯兮,你也學會騙人了呢!”
崔畔長得俊秀,哪裡有陽間話本里說的那麼可怖。但這也僅僅只限於外貌罷了,崔畔能位列四大判官之首,心思深沉,斷非普通人能窺見。
面對崔畔的數落,鳯兮連連點頭,而後同他解釋,途經奈何橋時見到了孟婆,這才均給她一瓶。又答應了許多獅子大開口的要求,這才讓崔畔露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