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葵雲淡風輕的一揚手,絲線倏地收回,秦十四狼狽的摔在地,滾了兩圈,和地面已經冰涼,血糊糊的東西,來了個近距離接觸。
他慘叫一聲,飛速爬起。
在場除了一個人已經沒了氣息,其餘衆人被捆在地,都好端端的活着。自然也親眼目睹了方纔那令人從骨子裡遍體生寒的一幕,徒手挖心,除了電影恐怖片裡,還真沒在現實見過!
他們望着秦十四,恐懼的拼命搖頭。
秦十四冷笑,爬起來一腳狠踹去,“先生大人大量,放過你們一馬,沒想到這年頭還真有活得不耐煩的,自己趕來送死?你們難道來之前沒好好想想,先生在這道走過多少年,他既然能穩穩坐在龍頭的位置,便不是爾等宵小之輩便能拽下來的!”
果然——
既然他沒死,那麼,這羣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幾步走到懸崖邊,他往下探頭望了一眼,無盡的萬丈深淵翻騰着黑霧,隱隱有一股煞氣撲面而來,彷彿有無數道聲音在催眠他的大腦,告訴他:跳下去,跳下去——
他猛地甩甩腦袋,快步離開,在一羣人求饒發誓的瞬間,將他們如下餃子一般,盡數丟了下去-
險峻的懸崖之,僅剩的五輛車子靜靜停在黑暗裡,它們的主人,永遠不可能再回來。
這是個荒無人煙的死山,自從出了許多稀古怪的事故後,便被封了,幾十年都不一定見到天日。偷偷來這裡的,除了窮兇極惡的人,便是視生命如草芥追求刺激的賽車手。
亮黑色路虎一路向山下疾馳,很快,消失不見蹤影-
深秋眨眼間過去,眼看便到了初冬。凌冽的寒風如刀子般刮到人臉,彷彿能削下一塊肉來。
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早,恢弘大氣的老宅子空,悠悠揚揚的飄下白絮般的雪花。細小的雪,在半空,便被空氣溶解,化成水分跌落下來。
淺淺一層雪絮壓在窗外初初綻放的梅花,殷紅的花瓣與淺黃的花蕊在蒼白的冬天,分外端豔。
透過半開的雕花窗子,隱約能聽見裡頭傳出若有似無的琴音。
室內,書房。
秦聿倚靠在軟塌,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點着身側的桌面,跟隨古箏聲打着拍子。另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握着一卷書,不時掃兩眼。
窗邊,蘇葵一頭烏黑的長髮攏在腦後,鬆鬆的綁着。雪白的絲綢長衫,領口是復古的盤扣設計,她眉眼低垂,一派淡然平和。纖細的手指慵懶的隨意撥動琴絃,一串悅耳的琴聲便從指尖流瀉而出。
桌案檀香嫋嫋,飄蕩在書房內,裹挾着原木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兩人沒有交談,各自做着自己手裡的事情,卻彷彿天生來的默契,互不干擾,卻又心意相牽。
“茵蘿。”淡淡的話音剛落,一杯冒着白色熱氣的茶已經遞到了手邊。
他擡了擡眼,接過,茶盞嫩綠的葉尖兒一根根浮着,他輕輕一吹,便順着水流波動匯聚成一團。微微呷了一口,脣齒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