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之後,藺忱就有意無意地監視她,只要她一往藺深的房間走,他就會在旁邊製造楚一些事故,比如被椅子絆倒,有時候實在來不及,他直接趴地上,只爲了引起藺深的注意,然後趁機把藺深拉到別的地方去。
這天晚飯之前,希媚兒氣勢洶洶地走進藺忱的房間,質問,“藺忱,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有幹什麼嗎?”
藺忱佯裝茫然地瞪大空洞洞的眼。
“你以爲你不讓我接近藺深,就能夠阻止我嫁給他嗎?”
“我有阻止你嗎,我只是剛好在你出現的時候摔倒了而已。我是個瞎子,瞎子走路本來就容易被絆倒。”
他一臉理所當然。
“你個死瞎子!”
希媚兒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領。
“怎麼,惱羞成怒了,要打人嗎?”
他得意而惡意地勾起脣角……
“你這樣做,就怕藺忱哪天記起你來,卻恨你嗎?”
藺深看見希媚兒從藺忱的房間走出來,忍不住擔憂地問她。
“恨就恨唄,我反正不打算嫁給他。”
比起他一天到晚隨時都可能去自殺的樣子,她寧願他心裡存着恨。
“不過,你的辦法倒是真地激起了他的鬥志。”
“話說,你對你弟弟還挺好的。”
不是說,有錢人家的兄弟都是表面的融洽,私底下卻勾心鬥角嗎?
“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要多招撫。而且,當年,要不是我……他也不會弄成這樣。”
藺深愧疚地嘆了一口。
“大哥,我們兄弟好久都沒一起喝酒了。”
吃晚飯的時候,藺忱在希媚兒落坐之前擠到藺深身邊。
希媚兒就抱着小蘊去另外一側坐,他就摸索着跑另外一側,來來回回這麼折騰了三次,藺深受不了了,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要不,我們去房裡說?”
“沒有啊,我只是想換換位置而已。”
藺忱突然轉頭對希媚兒說,“希小姐,可以麻煩你坐到我這邊來嗎,幫我倒一下酒。”
他有些得意地勾起脣角,自以爲當着藺深的面兒,她肯定不會拒絕,因爲那樣會讓她顯的很沒禮貌。
實際上,希媚兒也不打算拒絕。她佯裝嫺熟地說了聲好,坐到藺忱的右側。藺忱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成就感。
眼瞎了那麼多年,第一次,他再次嚐到什麼叫喜悅,這種感覺,似乎好不錯。
這晚,希媚兒就一邊吃飯,一邊幫他們倒酒。兩兄弟還真喝上了,尤其藺忱,喝的酩酊大醉,藺深都回房去加班了,他還趴在桌上,夢囈地說着醉話。
藺深是商人,平常的交際應酬多,酒量好,藺忱是個畫家,平常幾乎不喝酒,這次卻幹掉兩瓶紅酒,不醉纔怪。
“媽咪,你是要把忱叔叔抱回房間嗎?”
小蘊擔憂地看着醉的一談糊塗的藺忱。
“媽咪纔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她說着要去叫傭人,結果傭人都請假的請假,購物的購物,每一個在別墅裡。
“不過在桌上趴睡一會兒,最多手麻腳麻,一個男人不用那麼嬌氣他……”
她暗暗在心裡告訴自己,可是把小蘊哄睡着了後,她還是忍不住走回到飯廳,把快醉死的藺深扶起來。
他看着瘦,體重卻一點都不輕,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要不是她的靈魂本尊有武力值,根本撐不住。
砰,她把他丟在牀上,用裡往牀的裡面推了一下。都這樣了,他還沒醒來。
“醉的不是一般的輕。”
希媚兒無語地翻翻白眼,把他的兩條腿都放到牀上,脫掉鞋子,拉過薄毯蓋上,準備出去,卻聽見他小聲地喊了一句,“好渴!”
喝醉的人都會覺的口渴,有的重的喉嚨都會痛,希媚兒嘆一口氣,走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來喂他。
他就想一個孩子一樣,砸吧着嘴,一點一點地喝着水。他長了一張俊臉,加上孩童般稚氣的動作,還挺可愛,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你是誰?”
他突然輕聲夢囈,抓了抓她的手,“你別走,你告訴我,你是誰?”
她忍不住好奇地問他,“你夢見了誰?”
他渾渾噩噩地說着,“你又不肯見我,爲什麼總出現在我的夢裡?你和我到底有什麼關係!”
難道是他失去的那些記憶在夢裡有了反應?
然後他又喊熱,希媚兒不耐煩地翻個白眼,小聲抱怨,“委託人上輩子不知道欠了你多少情債,這輩子要被你這樣折騰。”
她掀開薄毯,解開他襯衫的扣子,脫掉。她又微微驚了一下。頹廢了五年,身材還挺好,他分明就是上天的寵兒,卻不珍惜自己,因爲一個劫難就自暴自棄,簡直該好好地揍一頓!
希媚兒這樣想着,竟然真地揚起手,手掌還來不及落在他的胸膛上,就被他大力地握住。他的意識依舊很模糊,臉上有些難受地蹙着眉頭,嘴裡一直不停地含着難受和熱,握着她的手,似乎不知道該做什麼,卻就是不肯放開他。
希媚兒一開始還以爲他只是醉的有些不清醒了,當他一個翻身,竟然把她拉上了牀,壓在她身上,看見他空洞的眼眸裡蘊着的火苗,她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的樣子分明是被人下了那種藥。她不由想到藺深離開時的曖昧的眼神,難道是他在藺忱的酒裡下了藥?
她來不及想太多,因爲藺忱已經開始胡亂地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該死的,我要是讓你這個瞎子外加醉鬼得逞了,我就不叫希媚兒!”
她眉毛一豎,握緊拳頭,砰,在他的下巴上狠狠地揍了一拳。
疼痛讓他昏聵的意識稍稍清醒,他摸了摸痛楚的下巴,有些恍惚地問她,“你爲什麼打我?”
“因爲你欠揍!”
希媚兒在他清醒之前在此出手,砰砰兩下,直接把他揍暈了。
她粗暴地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胡亂拉過毯子,蓋在他的身上,拉好被弄亂的裙子,走到門邊,突然拉開房門。
藺深慌張地站在門口,撓撓頭“你在忱的房裡啊?”
“對啊,不過,我們沒像你預期的那樣發生什麼好事,相反,我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藺深,以後不想他每天都鼻青臉腫,就別摻和我和他的事情。”
她氣沖沖地推開藺深,往外走。
藺深看了眼牀上的藺忱,大吃一驚,忍不住拉住希媚兒,問她,“你怎麼可以對他下這麼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