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早已將行禮收拾好,還打包了些營養補品,給蘇迷補身子。
可離開的時候,又面臨了一個難題。
“我送你們過去。”
蘇誡拿了車鑰匙,彎身正想去抱蘇迷,一隻手突然攔住他:“蘇大少還有要事,這一趟還是我來送。”
“不勞大駕,讓開!”
蘇誡打開他的手,再度去抱蘇迷。
祁煊卻前一步,將他嚴實擋住:“我說了,我來送。”
說完,他轉身抱起蘇迷,走向自己的車。
蘇迷被抱起那刻,未受傷的那隻手,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
柔軟細膩髮絲,隨風飄揚,輕掃着纖細手腕,激起蘇迷陣陣顫粟,剛想放手,男人突然加快腳步。
蘇誡見此情形,眉頭緊皺,卻礙於劉嬸在場,並未前搶人。
他揚手招來劉嬸,低聲吩咐幾句,隨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的,蘇少爺。”
劉嬸連忙接下名片,推着行李箱,緊跟過去。
祁煊抱着蘇迷來到車前,說了聲“開門”,前座副駕車門,突然自動打開。
蘇迷剛覺得有些不妥,男人已經彎身將她放到座位,又稍稍貼身,想要幫她系安全帶。
“我自己來,謝謝祁醫生。”
蘇迷伸手推了他一把,自己系安全帶。
祁煊勾勾脣,將車門關,又打開後座車門與後車廂,幫她拿行禮與輪椅。
蘇誡來到副駕前,微微彎身,蘇迷將車玻璃降下,只聽見他咬着牙說道:“如果他對你動手動腳,立馬告訴我,知道麼?”
蘇迷輕笑:“不用太擔心,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還讓他抱你?”蘇誡想到這個生氣,凝眉道:“你應該拒絕,我妹不是隨便讓男人抱的人。”
蘇迷聽他說這話,忍不住揚了眉:“你的意思是說我……太隨便?”
蘇誡一噎,雖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好,我明白了,你回去處理公司的事,這裡一旦有情況,我會打給你。”
蘇誡聽這口吻,覺得她似乎生氣了,剛想解釋,蘇迷卻將車玻璃關,拒絕繼續交談。
他皺了皺眉,擡眼正對祁煊倨傲肆意的狐狸眸子,心怒火更甚!
但蘇誡只是冷冷瞪他一眼,轉身竄進自己的車,跟着祁煊來到雲城南區的燕山居。
祁煊率先下車,打開副駕車門。
“我坐輪椅行了,不必再勞煩。”
蘇迷出言拒絕。
但似乎沒什麼用,男人相當的霸道專-制,抱起她徑自走向山門。
蘇誡見到這一幕,迅速下了車:“祁煊,你給我站住!”
祁煊不聞不問,抱着蘇迷繼續往走,而蘇誡則被人攔在山門外:“蘇少爺請留步。”
“讓開!”
蘇誡沉着臉,想要打開他的手,結果卻被人躲開。
他剛向前一步,又被那人擋住。
蘇誡再也忍不住,跟男人動了手。
劉嬸看見這心驚肉跳的一幕,嚇得六神無主。
這時,一名身穿黑衣黑褲的男人,神色平淡幫她拿了行李與輪椅,從旁邊乘坐電梯,前往山頂。
而被祁煊抱在懷裡的蘇迷,恰巧看到這一幕,不由皺了眉。
“分明有電梯,你幹嘛爬樓梯?”
祁煊腳下不停,繼續往走,嘴角卻勾出一抹笑。
“你笑什麼?”蘇迷不滿皺眉,掙扎了一下。
可勉強只能動動腰,跟蹭癢癢沒什麼區別,不過卻因此逗樂了男人。
“再多蹭幾下,硬-了你解決?”
男人低笑,不懷好意舔了舔脣。
蘇迷僵直着身子,沒再說話,安分的像只咬斷舌的貓兒。
大概一刻鐘過去,兩人終於來到山頂。
劉嬸與眼角青了一塊的蘇誡,正站在燕山居外等待。
見他們來,立馬迎了去。
蘇迷坐回輪椅那瞬,拉住蘇誡的胳膊:“哥,我不治腿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全落在她身。
祁煊看着她手緊抓着的胳膊,半眯狐狸眸底,閃過一抹細碎冷光,慵嬈眉眼間卻漾出笑意:“抱歉,剛纔把你給嚇到了。”
“你做對她什麼?”蘇誡陰沉着臉,怒視相向。
祁煊沒答,只是定定看着坐在輪椅的女人。
蘇迷緊抿着脣角,思緒有些亂。
男人對她說那種話時,雖然沒有厭惡,卻一如既往遵從內心,想要遠離。
可回頭想想,她是有系統外掛的人,又不是沒經歷過風雨,實在沒必要怕一個凡人。
可這話說出來,她又怎麼收回。
祁煊似乎感知她心所想,勾脣笑道:“古法治療的過程,確實存在一定的痛苦,但只要你能熬過去,一月之內,必定能下地走路。”
此話一出,蘇迷立即皺了眉:“我很怕疼。”
“我會把痛苦降到最低。”
祁煊連忙保證。
蘇迷蹙眉沉思片刻,輕輕點了點頭,又看向目露擔憂的蘇誡。
“剛纔聽祁醫生說了治療方法,我有些害怕,但想了想,又覺得起疼,自由行走更重要,爲了更像一個正常人,我願意忍痛試一試。”
蘇迷態度轉變的太快。
蘇誡心底仍抱着懷疑。
但眼下在男人的地盤,他連一個守門的都打不過,絕不能再貿然行事。
蘇誡抿着脣,在蘇迷身邊緩緩蹲下:“那你在這裡安心治療,我先去處理公司的事,有時間過來看你,嗯?”
“你多保重。”
“放心,我不會有事。”
蘇誡說完,擡眼冷冷看了祁煊一眼,而後轉身走進電梯。
劉嬸見氣氛凝重,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迷遠遠望見蘇誡到達山腳,乘車離開,這才收回目光,看向祁煊:“我們住哪?”
“我帶你去。”
男人來到她身後,推着她走進燕山居。
素樸平滑的青石板路兩旁,鋪着翠色綠草園圃,粉牆黛瓦的石牆,精巧細琢的庭院,處處盡顯古色生香。
還有那不遠處,池塘邊的孔明水車,隨着水流飛下,嘎吱嘎吱轉動着,爲炎熱的夏日,增添幾分清涼。
真是個頤養天年的好地方。
可是,擁有如此低調奢華,幾乎佔據整個山頭的庭院主人,有可能只是一名簡單的醫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