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不回府,家中父母不會擔憂嗎?快宵禁了。"
烈宣染:"林姑娘,不如你隨我入家府,府中定會重謝你的。"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區區人間富貴,對於我這種上神,怎麼會缺。
只見我面色嚴肅,那人又垂頭喪氣起來。
我:"快回去,再跟着我,打死你!"
那人膽子不小,卻只能往回走,還時不時地回頭。
長吁一口氣,對於方纔的行爲有些後怕。
回去得好好查查,太子回到九重天,還會不會有凡間的記憶。
若是長久待在仙門之中,倒是無礙。
想來那凡人林若,都不知投胎多少回了。
冒用了她的名字,總不能說自己是蓮花上神吧。
又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些事情,不該我來想。
月亮高掛在天空,心思有些浮動。
流氓:"喲,是個小娘子!"
忽然面前走來一個醉漢。
只見他細細地看了看我,忽然眼神明亮起來。
彷彿見到了錢袋。
我心中疑慮,這同白日在***中,遇到的情形一模一樣。
流氓:"你你你,你是那救人的神醫?"
我:"認錯人了。"
流氓:"就是你!"
我走了幾步,那人追着不放,一回頭,卻被我嚇得屁滾尿流地逃命了。
人臉忽然變成一張骷髏頭,將那人嚇的夠嗆。
烈宣染:"林姑娘,原來你,你是??妖……"
我:"你怎麼還在這裡?"
區區障眼法,竟將他們都唬住了。
烈宣染:"就算林姑娘是,我也不會害怕的。"
我:"沒錯我是妖怪,你快跑吧,小心我吸血!"
張牙舞爪地恐嚇那少年郎,忽然覺得行爲有些幼稚。
那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反而淡淡地笑了起來。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打更的官兵出動了,街道上只剩下我與他二人。
很快就會搜到這邊。
無奈之下,只好抓住了他的衣袖,一躍於屋檐之上,如蜻蜓點水般穿梭,很快來到一處熟悉的庭院中,將那人丟在了地上。
本該摔的他齜牙咧嘴,卻隱着不說話。
麻利地爬了起來,整理了衣裳。
烈宣染:"多謝林姑娘,進去喝杯茶水吧?"
我:"不用,你安全到府中,我得走了。"
烈宣染:"林姑娘,我這有上好的女兒紅。"
聞言,我有些觸動。
方纔酒壺空了,連壺也丟在了柳樹下,這會手中確實空空如也。
我:"那,走吧。"
那人殷勤地打開房門,將我請了進去,點開燈後,這廂房中倒是雅緻的很,多的是書畫字帖,那兩壇上好的女兒紅有些突兀,在架子之上。
烈宣染:"林姑娘,你看看。"
我:"不用,我拿了就走。"
烈宣染:"可是這天色都暗了下來,府中倒是有很多廂房。"
說來奇怪,入了這府邸,竟無半個人影,好在我也輕鬆自在了很多。
我:"好吧。"
喝了兩口,確實是上等的女兒紅。
心中愉悅起來。
那人忽然出了門。
我:"你幹嘛去。"
卻也不理我,無奈,索性喝起酒來。
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你幹嘛去了?"
烈宣染:"林姑娘,廂房好了。"
心中疑慮,那人將我帶出庭院,果然有一處收拾好了的廂房。
烈宣染:"林姑娘早些休息,少飲些酒。"
我:"好,你去吧。"
將門關上後,我真是對這廂房有種莫名的恐慌感,當然隔壁庭院的那傢伙,更可怕。
只好留着燈睡。
翌日。
忽然察覺房外有許多氣息,是人類的氣息。
還未清醒,便有人將門打開。
丫鬟:"林姑娘,該更衣沐浴了。"
下了牀便被扶到內室,果然浴桶中,放了許多的熱水和花瓣。
我:"都退下吧。"
話語剛閉,那些人就退了下去。
一番洗漱後,將那凡間的衣服施法穿在了身上。
推開門走了出去。
背對着我的少年郎忽然回頭,目光有些躲閃,身軀有些顫抖,很快嘴角上揚了一點。
烈宣染:"林姑娘穿什麼都好看。"
我:"……"
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肚子卻有些咕咕叫。
丫鬟們如魚而出,有些看不懂。
烈宣染:"林姑娘肚子餓了?請移步去前廳,已備好飯菜。"
少年郎莫名有些愉悅,甚至帶有一絲不明其意的笑容。
我:"好。"
想來也只不過是吃飯而已。
穿過彎彎曲曲的走廊,前廳擺放了一張大桌子,佈滿了美味佳餚。
一同的還有烈丞相和卿夫人。
烈宣染:"這就是救我一命的神仙姐姐林若。"
烈丞相:"多謝恩人。"
卿夫人:"快坐下吧。"
忽然發現這餐桌之上,不起眼的角落裡,還坐着兩個人。
一個是老管家,另一個是烈無世。
難怪入門開始,就有道炙熱的目光放在我身上。
烈宣染殷勤地替我夾了許多菜餚,礙於他在九重天的身份,只好埋頭苦吃。
烈宣染:"慢點。"
我:"……"
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飲了一杯酒。
該吃吃該喝喝。
其中那夫婦二人向我敬酒,卿夫人的眼神破有深意。
想必認出我來了。
這局飯,真是意味深長。
飯後百步走,陽光明媚。
烈宣染跟在我身後,寸步不離。
無奈,只得回頭衝他笑了笑。
我:"你這個年紀,不用考取功名嗎?"
烈宣染:"府中爵位是世襲制,規定名門望族的弟子不得考取功名。"
我心想,這是什麼奇怪的規定。
既然做一行,肯定要成爲其中翹楚。
光憑世襲,能令人信服麼……
我:"原來如此哈哈哈,今日春色甚好。"
烈宣染:"前方的望景臺,景色更是優美,林姑娘若想看好春色,我可以帶你去。"
我看了看那望景臺,悠然僻靜的很,頗有興致。
我:"不必了,回去吧。"
烈宣染:"林姑娘可是困了?"
自從眼前這人說出自己的名字叫林若,心中一點厭惡感也消失了,彷彿有種久違的悸動。
心中縈繞着羈絆,令人放不下。
我:"走吧。"
看他這神色,莫非是動心了。
難道是因爲林若這個名字,讓他覺得十分親切。
想來頗有緣故,這林若可是太子殿下唯一愛過的女子。
此番弄巧成拙,倒顯的我的不是。
烈宣染:"好。"
我:"本尊是蓮花上神,林若這個名字是很多年前一個凡人的名字,想必你聽來十分親切有情有可原,前世你們頗有淵源。"
我同他溫言細語地將着那前塵舊事,果然,他的臉色緊繃起來,與我生疏了,幾分。
心中大喜。
烈宣染:"原來如此,你是蓮花上神。"
我:"對,你我之間,前世曾頗有仇怨,你有感覺嗎?"
烈宣染:"何種程度的仇怨?"
我:"大概是見面就拿刀互砍吧。"
我尷尬地笑了笑。
一番話語下來,就此,同他拉開了距離。
再走時,發現許久那人沒有跟着。
聳了聳肩,離開了此處。
只是不遠處,一個凡人將此盡收眼底。
烈無世:"弟弟,我是你大哥!"
來人忽然出現在他眼前,眼睛佈滿了血絲和淚花。
少年郎一陣錯愕,過後緩過頭來。
不遠處,樹梢之上,女子笑出聲來。
匝匝有味地看着這一幕。
腦袋裡揣測着,這烈無世會不會再殺一次烈宣染,若是如此,自己會不會出手相助……
果然,見那烈無世動起了手,激動人心的時刻,兄弟二人竟擁抱了起來……
一度亮瞎她的狗眼。
我:"沒眼看,沒眼看。"
說罷,忽然消失離開了此處。
忽然又返了回來,略施小法……
烈無世:"方纔林姑娘在此處……"
二人一陣頭疼,捂住腦袋,很快恢復如常…
烈宣染:"大哥,你方纔說什麼?"
烈無世:"…我們先離開此處。"
樹梢上的人拍了拍手,心安理得離開了此處。
庭院裡,烈宣染激動地拉着烈無世來到廂房。
卻瞧見那兩個酒壺,兩人一臉蒙圈。
烈無世:"想不到,胞弟也是性情中人。"
烈宣染:"這怎麼會有兩個酒壺,哥哥誤會了,我從不飲酒。"
烈無世:"難道是下人偷吃,丟在了此處?"
烈宣染:"興許吧。"
忽然門外來了一個丫鬟。
丫鬟:"小少爺,林姑娘的衣物已清洗乾淨,奴婢找不到林姑娘。"
烈宣染:"府中何時多了一位林姑娘?"
烈無世:"莫非是父親的門客?"
丫鬟:"少爺,小少爺,你們真的不記得林姑娘了嗎?"
卿夫人:"退下吧。"
丫鬟退了出去,被屋外的嬤嬤帶走。
房中便只剩下這三人。
柳樹之上,依舊躺着一女子獨自飲酒。忽然想到抹除記憶這種方法,是否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於是施法試了一遍,發現毫無效果。
若是抹除前世的記憶,就能成爲真正的蓮花上神。
飛來的一紙卷文,預示着師傅喚自己返回天池仙門。
輕嘆了一口氣,便出發。
穿過那天池後,到達仙門。
途中遇到許多同門的小師弟朝自己打招呼。
也曾聽聞這些人,說自己全然不同,冷酷了許多。
大殿之中。
師傅在主位上坐着。
我:"師傅,不知傳喚徒兒前來,所爲何事?"
仙門老者:"蓮花,你與太子殿下的婚事,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