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不恨他做的那些事。
她太瞭解君清顏了,當時在牀上說的那一堆諷刺羞辱她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他惡言惡語地想減輕她的負擔,讓她不爲他的死而愧疚終生,那麼,她也就能故意裝作屈辱,恨意,讓他走得安心...
“怕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我竟是這般的瞭解你......”他們一直是一個整體,從小到大,從未分離過,現下少了另外一半,再也再也不完整。
染柒摸着他的眉眼,眼神從未有此刻這般專注。
想來都是因果報應,她之前從未正正經經地看過君清顏一眼,就算是不經意掃到,也匆匆而過,直到他死了,她才這般仔細地凝視着他臉上的每一個部分!
她微微扯動着脣角,表情平淡無波,語氣依舊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亡靈,低低輕喃,“真是的,死了還是這麼醜啊...真的醜啊......”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帶着微不可察的顫音,迴盪在這空蕩的靈堂內,陣陣迴響。
安平國最無上的王,此時,無助地跪趴在漆黑的棺槨旁,頭枕着手,微微閉上眼,再不發一言,像是在陪着他,走完從人間到鬼間的最後一程。
外面寒風蕭瑟,吹拂着靈堂內的白花,火燭明明滅滅,最終,燃燒殆盡。
耳邊,仿若還存在,當時被壓在鎏金龍椅上,那個請冷孤傲的男人淡淡的問語,成親麼?
“好。”
自此,天人相隔,永不相見。
往事沉澱,回憶反覆,那人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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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君清顏去世,應按照國師身份大肆操辦,甚至全國都要爲其哀悼,戒葷戒性三日三夜,以致對一國神明的崇高敬意以及對其離開的深沉悲慟!
但在外,君清顏是以謀逆的奸臣身份戰敗死去的,這種身份,猶如暗道內的骯髒鼠畜,永日見不得光,擡不起頭,百姓不僅不哀痛,甚至還放炮竹,遊街以示慶賀,場面熱鬧,宛若過節!
最爲可悲的是,他的這個身份,導致連染柒都並不能風光爲其大葬,甚至,爲了防止某些人過激行爲,將他下葬的屍首挖出來鞭屍,挫骨揚灰,讓其死都不得安寧,因此,他連一個墓碑都極難被立!
揹負後世罵名,死也無處安家...
這就是他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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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這是作甚?”冷峻一收到君清顏想謀權篡位的消息,便即刻快馬加鞭,千里迢迢地帶了一些兵從邊關趕回來,剛入京中得知塵埃早已落定,冷峻慶幸之餘,趕入皇宮,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算下來,離君清顏死去,已有五日,按道理,屍首就算不拿去喂狗,也理應早早被下葬,以求亡者早日安息,但眼前這一兩軍交戰的一幕,實在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一方是皇宮禁軍,一方是以陸少宣爲首的江湖人士,兩方正僵持着,互不相讓!
直到下人見狀冒死上前彙報,他才得知,他表妹前幾日竟是派兵去搶了淮山派的門中至寶,玄晶棺,眼下,陸少宣定是代表着江湖人士來談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