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泛着陣陣涼意,卻比不上夏晚竹心間的寒涼。
她望着突然出現在這裡中的閻玄俟,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思去面對他。
從他佔有了她的初夜,她的心那刻,夏晚竹便知道,閻玄俟是她此生最大的魔障。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那個假何奕言的話,可是看閻玄俟這個樣子,彷彿又證明了一切都是真的。
對於閻玄俟而言,她只是一個工具,一個來展現他對人間慈悲心的工具。
夏晚竹忘了,凡人最不能奢望的便是神祗的垂簾,她想就算在牀笫間的纏綿繾綣,閻玄俟也只是當成是例行公事。
她與閻玄俟只見也不過是隔着三米遠的距離,夏晚竹卻覺得這三米卻是他們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確切的說,是她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她護着小腹,微微後退了兩步,此時天地間彷彿只有她一個人,孤單無依,就連她這冥夫的丈夫也在算計着她。
閻玄俟的眉頭微微皺起,眸間似乎有一絲不悅。
夏晚竹苦笑,難道是因爲計謀暴露的不悅?
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疲憊。
閻玄俟長指翻飛間便掐了一個法訣,瞬間閻玄俟的身後便出現了一座類似於鬼門的東西,黑白無常從裡面跳出,用鎖鏈將假何奕言勾住。
夏晚竹能清楚的看到,何奕言的身體裡有一個魂魄在和黑白無常的鐵鏈掙扎着,似是不甘。
閻玄俟又掐了一個法訣,便有無數道金光在空中乍現,那鋒利的光芒如道道刀刃一般向着假何奕言刺去。
突然間,一股黑氣在車間瀰漫,下一刻夏晚竹只感覺自己的咽喉被人捏住。
被黑白無常的鎖鏈鎖住的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何奕言的身體裡逃了出來,把目標移到了夏晚竹的身上。
耳邊是那鬼陰冷的笑聲,“閻玄俟,今天你如果敢動我,那我就殺了夏晚竹,她死了肚子裡的神之子也就死了,看你拿什麼去封印萬鬼窟!”
閻玄俟眸間閃過一抹殺氣,眉頭皺的更深,也許,高高在上的神祗從來沒有被別人威脅過。
夏晚竹就那樣與他隔空望着,心裡早已一片死寂。
沒有人能體會她心裡的絕望。
氣氛凝固成冰,兩方就這樣對峙着。
雖然成了閻玄俟封印萬鬼窟的法器,心裡有怨有恨,可是夏晚竹卻知道是非黑白,眼前這隻鬼,一定不能存活於世。
她決絕的看了閻玄俟一眼,這一眼飽含太多的感情,愛恨怨憎,孰多孰少,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下一刻,她便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回頭猛地向那鬼吐去。
聽說,人的舌尖血是至陽之物,對鬼類有着很強的傷害。
那口血正好落到了鬼的眼睛上,那鬼發怒,一股黑氣狠狠的向夏晚竹打去,夏晚竹下意識護住肚子裡的孩子,那黑氣擊在她的肩膀上,鑽心的痛傳來。
就在這時,閻玄俟飛身上前,一枚印章扔在了那鬼的身上,夏晚竹也落到了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