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長歸躺在軟塌上,一隻手枕在腦後,手中拿着一支筆在玩轉,面色隱在陰影裡令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富貴揉了揉一下脖子,有點受不了這寂靜的氣氛。
公子躺在發呆已經快一個時辰了,什麼都不說光拿着筆把玩。
那天雁長歸和雁老爺鬧得不歡而散之後,雁長歸就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原本的好心情變得陰鬱。
雁老爺爺派了幾個人守着他的院子,讓他在家好好靜思。
待到他想通之後,便出去見客。
“公子,這些畫像你看不看?”富貴看了一眼擺在桌上的畫,說道:“那些都是崇陽城的世家小姐,個個都長得極美,琴棋書畫無所不能……”
“去給我拿一壺酒來。”雁長歸打斷富貴的話。
“是,公子。”富貴離開屋子。
雁長歸坐起來,一隻腳曲起踩在軟塌上,目光陰沉的盯着那些畫。
桌上的畫都雁老爺命人送過來的,如今他到了可以娶妻的年齡,雁老爺真怕他不娶妻,便想讓他從畫像裡挑選一個妻子。
真是可笑。
雁長歸走下軟塌過去拿起畫,眼中劃過一抹冷漠,絲毫不憐惜的撕掉。
認定了一個人,其他人哪怕再好,也無法進入他的心。
院落外面的人守着,沒有辦法離開雁府,他該想想辦法。
離約定離開崇陽的日子近了。
雁長歸打包好了東西,見守門的人在和富貴聊天喝酒,趕緊揹着包袱走到牆邊。
他的院落在雁府中心地帶,還需要繞過幾個院子才能從後門出府。
雁長歸把包袱扔到牆壁另一邊,動作利落的爬上牆,再輕鬆的跳下去。
雙目相對。
雁長歸:“……”
雁長歸看着掛在男子頭上的包袱,有些尷尬,考慮要不要動手打暈他。
雁老五把頭上的包袱拿下,扔在一邊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今晚月色真好,就是有點涼,我去加件衣服……”說着,雁老五腳步快速的離開。
雁長歸撿起自己的包袱,無聲的說了聲謝謝,朝另一個地方走去。
繞過一個園子,他聽到了雁老三和媳婦在院子飲酒,一個在作畫,一個在研磨。
他想出府,必須得從門口路過,照剛纔那種情況,直接走應該沒問題吧?
這樣想着雁長歸剛剛踏出一步。
“啪!”他不小心撞倒了盆景。
院子裡的兩人看過來。
“……”
“夫人。”雁老三收回目光,摟住自己媳婦的腰,說道:“天色已晚,我們該就寢了。”
雁老三的夫人打了個哈欠,半靠在雁老三懷裡嬌嬌的道:“相公,我好睏~”
雁長歸:“……”
他揹着自己的包袱趕緊離開。
轉來轉去,終於離開了雁府。
雁長歸急忙跑着朝約定的地點跑去,城外幾百米處有一個廢棄涼亭,他和霓裳約好了在那裡見面。
忽然,他感覺心臟處傳來了痛楚,他踉蹌的揪住心口跪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
快站起來!
雁長歸心中怒聲嘶吼。
可,
他心口的痛楚越來越大,只能渾身渾身無力的跪在地上,視線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