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俊美的男子被打倒在地,一把寒光四溢的寶劍正插在他的胸口,溫熱的鮮血爭先恐後的流出來,很快浸溼了那一小片衣裳。
在他對面是一名身穿黑色道袍的男子,眸似寒星,斜眉如鬢,明明是冷厲極了的長相,此刻他的臉上卻滿是慌張與無措。
“爲…爲什麼不躲,爲什麼?”身穿黑袍的男子剋制不住的衝着地上的男人瘋狂咆哮,從那顫抖的聲音當中足以聽出男子已經徘徊在崩潰的邊緣了。
地上躺着的俊美青年仍舊是好脾氣的笑笑,薄脣中吐露出以來他說過無數次的話,淳淳勸導,“小焰,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然而這一次他說完之後,卻再也沒有機會聽到那人的回答了。
或許聽不到也是好的,他的小焰從來就是個固執的孩子,從小到大,認定了事情就堅決不回頭,只是這世間有那麼多危險,而他卻再也沒有機會保護他了。
俊美男子眼中帶着強烈的不甘,還是無可避免的投入了死神的懷抱,而原本在他對面的青年此刻已經摟着他的屍體哭的泣不成聲,“師兄,不要走,小焰知道錯了,師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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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焰冷着一張臉看着他面前正上演的生離死別,內心毫無波瀾。
“這就是你想給我看的東西?”
“………”
“說話,不要裝死。”
不過須臾,刑焰的面前出現一個與之前畫面中身穿黑色道袍的男子面容一模一樣的虛影。
更詭異的是,這虛影竟然也與刑焰本人也十分相似。
同時面對自己的兩個“□□”,其中一個還哭的死去活來,肝腸寸斷,刑焰表示略蛋疼。
上一個世界,他跟柳諺和和美美的過完了一生,大郎二郎也爭氣,直到他死時,柳家已經發展到一門三進士了。
這樣的結果,無論是對於柳諺,還是原本的“他”來說,都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
所以當他死去之後,魂魄離體,他拿到了修完這一世的報酬,溫和的能量進入他的身體各處,舒服得他想要呻..吟出聲,就連他之前受的傷都已經好了些許。
這對原本的刑焰來說或許沒什麼,可對於現在肉身盡毀,魂魄受到重創的刑焰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
結果呢,他還沒高興多久,現在這個頂着跟他一模一樣臉的青年就找上了他。
最坑爹的是他還不能拒絕,因爲……
這特麼也是他的前世之一!!
看樣子,還是混得略苦逼的那種。
刑焰:生無可戀jpg.
虛影久久沒有等到刑焰說話,急了:“前世債,今世還。刑焰,你我本來就是一體,你幫我。”虛影目不轉睛的盯着刑焰,生怕錯過刑焰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他的嘴脣抿得死緊,看的出來他也沒有把握刑焰會不會答應。
“要我做什麼?”好半晌,還是刑焰先軟了下來。
與刑焰長得一模一樣的虛影臉上真切露出一個笑容,“我只求師兄這一生過得幸福。”
話落,虛影就化作了一縷青煙鑽入了刑焰的魂魄中。
刑焰還沒體會到魂魄滋養的舒暢,他就發現他面前這個小世界加速運轉,虛影要求的那個師兄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偏偏,他已經收了報酬了………
“靠!!”饒是經驗豐富如刑焰也忍不住爆粗口,他媽的,他又被“自己”給陰了。
如果他想要完成前世的遺願,就只能使時光倒流,回到那個師兄還沒掛的時候。
可是回溯時光需要大量的能量,刑焰默默算了下,不多不少,他上個世界修完之後所獲得的力量再加上虛影入體之後的能量,湊在一起剛剛好呢。
好個屁啊!
這才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老本都賠進去了,枉費他上個世界做小伏低,修身養性,辛辛苦苦賺的能量還沒捂熱乎呢,就這麼白白爲他人,啊不,爲他那個倒黴催的前世做了嫁衣啊。
刑焰心裡苦,可他還不能說,正應了那句話,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管他前世還是今生做的孽,那都是要還的呀。
刑焰偷偷嘀咕了幾句,還是認命的做事了。
只見刑焰十指翻飛,快速掐訣,他身上的衣袍無風飛揚。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雙眸緊閉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然後化作一束流光,快速的衝進了小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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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國是個以武爲尊的國家,朝廷積貧積弱,江湖上的各方勢力一天比一天壯大。
幾乎每一天江湖中就有不少人死去,從而又有許多新秀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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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赤焰國,內憂外患,百姓民不聊生,城鎮上每隔幾丈便有三五成羣的乞丐在街上行乞。
而現在,刑焰就是他們其中一員。
什麼都做過,就是從沒當做乞丐的刑·小包子·乞丐焰:(T_T)
他就知道,不能對這些前世抱有期待。
若說唯一值得慶幸的,那便是這個世界他不用精分了,只要他能找到那個勞什子的師兄,確保對方一生過得好,其他的隨便他發揮。
而且,這一世,他終於是個真真正正的男人了,哈哈哈……可喜可賀啊……
終於不用再被人唸叨着爲什麼不會做飯,爲什麼不會做衣裳了……
刑焰高興的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他,終於可以做回自己了。
這一世就看他如何在這片天地攪風攪雨吧,嘎嘎~~
“二狗子,吃飯了。”刑焰正豪氣干雲的暢想着他的美好未來呢,旁邊就突然傳來了一道不合時宜的喊聲打斷了他,簡直不能忍。
還有,二狗子是個什麼鬼,他有名字的好伐!
刑焰扭頭瞪去,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子敢如此侮辱性的喚他。
來人是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少年,皮膚黝黑,身材瘦長,有些地方甚至都能透過薄薄的一層黑皮看到包裹在裡面的骨頭,唯一能看的是那雙眼睛,晶亮有神,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平庸之輩,至少心性遠甩同齡人一大截。
如果這小子去修道的話,未來肯定是前途無限的。
刑焰在心裡偷偷估算着面前的小子的潛力,卻不知他這副樣子落在少年郎眼中就是完全的呆滯了。
“喂,二狗子,你沒事吧。”少年郎伸出一個巴掌在刑焰面前晃了晃,見他還是沒有反應,乾脆一巴掌拍在了刑焰的臉上。
“啪”的一聲響,還有臉上的疼痛都在明白告訴刑焰,他剛剛被人給打了,還是打的臉?
“啊!”被算計的憤怒,和眼前被人直接打臉,新仇舊恨齊涌上心頭,刑焰怒吼一聲,捏着拳頭就狠狠地向着他面前的少年郎打去,個臭小子,知道他是誰嗎,居然敢打他。
可是他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因素,然後他就被人結結實實給揍了一頓。
事後,刑焰頂着一張豬頭臉,手裡還虛虛握着半個窩窩頭,坐在破廟的大門口,雙眼無神的望着遠方。
直到天黑,外出乞討的乞丐們紛紛回“家”,他們看着破廟門口呆坐着的鼻青臉腫的小叫花,連個眼神都欠奉。
除了一個人例外。
刑焰微微轉動了一下眼珠子,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叫花,腦海中零星的幾點記憶幫他認出了眼前的人。
木頭,“他”的結拜大哥,說是大哥,其實看上去也比他大不了多少。
木頭今天出去乞討,得了半個雞腿,可香了,但他捨不得吃,他還要把雞腿拿回去給狗兒吃呢。
可是當他回到破廟,他心心念唸的狗兒一臉悽慘的呆呆坐在大門口,好不可憐。
木頭心疼的不行,他摟住呆坐在地上的小童,聲音哽咽了的問道:“狗兒,狗兒你怎麼了,你跟木頭哥哥說,是誰打你了,木頭哥給你報仇。”
“狗兒,狗兒……”兩個人在破廟裡的聲音算不得大,但架不住有心人偷聽。
所以當對方聽到木頭那句“木頭哥給你報仇”時,今天揍了刑焰的半大少年郎揚着腦袋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盛氣凌人的說:“是我揍的他,你想怎麼個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