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啓不想看着自己的人,就這麼不清不白被帶走。
他不忍心,更不放心。
感情的事情現在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他也不想說太多,但至少,葉清瑤必須完好無損。
不管怎麼說,他必須先知道葉清瑤此去是不是有可能會有去無回。
“謀害朝廷命官。”
那官兵言簡意賅,倒是一句話就點醒了白千啓。
他的事情,終究還是傳出去了是嗎?
如果真的是這個理由的話,白千啓沒辦法反駁。因爲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是葉清瑤動的手這一點,是現實。雖然他知道,葉清瑤不傻,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是有人就是在針對她,那有什麼辦法呢?
思及此的白千啓,突然就明白過來了。他好起來以後,第一件應該做的事情,或許是調查真相。
有人居然敢明目張膽欺負到他的人身上,那這件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最主要的是,葉清瑤不應該會樹敵。
如果真要說樹敵的話,那估計是……
答案呼之欲出。
可是事情真的那麼簡單嗎?白千啓比誰都清楚,恐怕事情到底如何,不水落石出,根本猜不到原因。
可是最大的可能性,還是三皇子他們做的。
“夫君,好了啦。”
不明所以的葉清瑤,還在不停勸着白千啓。
反正她已經想開了,這次被抓,她不從也得從。
既然是這樣,何必多做什麼無畏的掙扎呢?
所以她在離開這裡之前,唯一一件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把這個小暴躁精勸好。
這樣的話,就算她鋃鐺入獄了,心裡也不會有什麼牽掛。
不過說起來,她還沒感受過坐牢是什麼滋味呢。
葉清瑤的思緒,是真的跨度十分的大。她現在居然開始好奇坐牢是什麼感覺了。
尤其還是古代的牢房,估計應該很復古吧?
總不至於上來就給她處死了……
葉清瑤想着,去就去吧,也就是被關幾天。
她相信白千啓會想辦法解救自己的。所以說這人啊,不管做什麼都是留了後手的。
葉清瑤也不是看上去那麼容易就想得開的。
“可是你自己可以嗎?”
說實話,比起皇帝對她做什麼,白千啓似乎更害怕她照顧不好自己。
畢竟這個女人一直都是那麼冒冒失失的,好像什麼都做不好的樣子。面聖這麼大的事情,沒有自己陪着,她真的行嗎?
白千啓不知道怎麼想這件事情比較好,但是他知道,她是非走不可。
畢竟他還沒有有能力到可以限制皇帝做的事情。他後面很長一段路都需要皇帝的扶持,如果現在爲了一個很沒必要的人撕破臉,那真的不是明智的選擇。
對啊,現在的葉清瑤,只是個沒有必要的人罷了。
白千啓就算再怎麼不理智,有些事情也是可以掂量清楚的。
葉清瑤的地位肯定不如他自己,只是這個時候的白千啓,還是不知道到底怎麼做纔好。
因爲他若說能割捨掉葉清瑤這個小累贅也好,問題是他什麼都做不到。
人可能都是這麼糾結的生物吧,白千啓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無力。
“哎呀,又不是沒受過苦的人,”葉清瑤有些嗔怪地笑了笑,“妾身沒那麼金貴。”
“而且皇上向來都是明察秋毫的,若是妾身什麼都沒做的話,皇上自然不會責怪妾身。”
“所以夫君別怕,我一個人也沒關係的。”
葉清瑤也是真的苦口婆心想要勸勸白千啓,這麼點事情真的沒必要一直糾結。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不管怎麼樣,葉清瑤都認了。
人生這麼長呢,總不至於死在開頭吧。
“好吧。”
磨了很久,直到那個官兵看上去臉都青了,白千啓才戀戀不捨地放手。
反正這件事情再多說什麼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靜觀其變,走一步看一步。
“那你照顧好自己,若是有事,記得求助。”
白千啓看着自己身邊那個一直都嘰嘰喳喳的女人從自己身邊離開的時候,他是真的有幾分恍惚的。
其實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少了她也不算什麼。
可是他忽然就覺得自己心裡有些空蕩。
就像是漏了一塊一樣,自己的心,變得有些難受。
他跟葉清瑤之間,是約定過獨特的求助方式的。因爲兩個人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他這麼做,也是爲了捆綁住這個聰慧的姑娘。
當初只是因爲覺得有利可圖,她可以被利用,可是現在,他覺得事情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其實被帶走的葉清瑤,心裡也一樣難受。
她難受的點,跟白千啓其實大同小異。
被帶走其實不算什麼,她很清楚,自己身在這樣的環境裡,什麼都不發生纔是不正常的。所以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但是離開白千啓,讓她很失落。
因爲自己自打有了這裡的記憶開始,好像時時刻刻都是充斥着這個男人的。
你就算是養只貓也有感情吧,更別說是在這種孤單漂泊的時代了。
對,沒錯,葉清瑤這個時候就是這麼解釋自己此時的情緒的。因爲她對白千啓有一種很強烈的依賴感,所以沒辦法離開。
合情合理,沒有什麼可指摘的地方。
“姑娘,我們馬上到了。”
奇怪的是,那個官兵單獨對待葉清瑤的時候,居然一反常態,沒有半分方纔兇巴巴的模樣。
現在的官兵,溫順的像是一條狗。
葉清瑤看懵了,她突然就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
而且這個官兵稱呼她,居然不是“夫人”而是“姑娘”。
她開始慌了。
“這是去哪?”
葉清瑤甚至很是敏銳的發現,這不是去皇宮的路。
雖然皇宮她就去過一次,還是一直在馬車裡,但是向來路癡的她,居然難得敏銳了一次。
“去皇宮啊姑娘。”
那個官兵的語氣,漸漸一言難盡了起來。
葉清瑤從他那雙污濁的眸子裡,看到了貪婪和慾望。
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警惕讓她變得有些窒息。
不對,這件事情不對。
從哪裡看都不應該是這樣。
“可這根本不是去皇宮的路,你們到底是誰?”
她忽然明白了,能對白千啓那麼無禮的人,不可能是宮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