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慶祝庭審結束,溫伏南在A市酒店訂了包間,邊東澤難得休假,帶着警局幾個同樣處於休假中的隊友,一起過來蹭飯。
唐果和溫伏南先開車去學校接劉燈,小姑娘自從那次被綁架後,開始勤勤懇懇地減肥。那次事故的結果挺慘烈,由於她體重過重,被長時間吊在塔樓上不僅胳膊脫臼,連手腕都折了,那兩個月挺受罪的,吃飯都沒辦法動手,全靠護工手把手餵飯。
她痛定思痛才終於下定決心,胳膊和手痊癒後,就開始控制飲食,按時鍛鍊,現在瘦了一大圈,已經能窺測到幾分女主應有的牌面和氣質。
溫伏南把車停在學校門口,學校還沒放學,外面停了不少車,還有一些家長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聊天。
唐果扭頭環顧了附近一圈,視線停在馬路對面的冰淇淋車上。
“吃冰淇淋嗎?”她側目笑看着溫伏南。
溫伏南順着她視線看去,也笑了起來:“很久沒吃過了,挺懷念。”
以前他腿還沒有好的時候,唐果公司那時候還沒開起來,經常帶着他逛商場,每次兩人坐在噴泉廣場邊都會叼一根冰淇淋,享受午後的陽光,然後聊着聊着就懟起來。
“走,一起。”溫伏南下了車,熟練地牽住她手。
唐果要了一個榛子口味的冰淇淋,跟他走到學校旁邊的咖啡館裡,臨窗坐着閒聊。
她眉眼溫和,輕謔道:“你真打算跟我就這麼耗一輩子?”
唐果咬了一口冰淇淋,冰得齜牙,但又很喜歡。
溫伏南點完咖啡後,看向她:“跟你耗一輩子,我覺得挺好。”
“又傻又二。”
唐果忍不住反脣相譏,垂眸回覆手機上的消息,輕聲道:“我們做朋友,比做夫妻要好。”
溫伏南對她的說法不太贊同,明確地表達道:“我可以跟你做朋友,也想跟你做夫妻。但你不想的話,那我們就保持現在的關係。”
溫伏南現在已經可以很平和地將這些話說出口,他雙目真誠又專注地凝望着她,如同注視着掌心珍寶,一字一句地承諾着:“溫太太的位置,永遠都屬於你。”
這話題沒法進行下去了,每次談到這裡就變成他單方面表白,唐果偶爾也會忍不住想,自己何時擁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讓一個人這麼喜歡,她太清楚自己是個怎樣的人,冷清,寡淡,可以很溫柔,也可以很殘忍,唯獨沒有戲折本子裡酸腐文人最愛吟詠的風花雪月與幾許情深。
“你不說這些,我們還能聊些別的,再繼續這樣的話題,你自會自討傷心。”唐果將冰淇淋吃完,拿着紙巾準備起身,“我去洗手間一趟,等我一下。”
溫伏南笑着頷首,對她的拒絕習以爲常。
……
在唐果離開後,沒一會兒就有人在對面落座。
來人是個穿着煙青色真絲連衣裙的女人,裙子樣式有些仿舊時代旗袍,襟口上的盤扣精緻討巧,蛾眉宛轉脂粉流香,是個氣質獨特的女人,他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端起咖啡杯問道:“你的位置有人,店裡還有其他位置,煩請移步。”
女人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端坐低吟淺笑道:“我姓蘇,是來找你的。”
“談生意的話,跟我助理提前預約;要是想談感情,抱歉,沒興趣。”
女人頷首低眉,問道:“你挺有意思的。”
溫伏南迴頭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神色寡淡冷漠:“我的時間不多,有話就直說。”
“我叫蘇燕,你母親一直跟我提過你,讓我有空見見你。”
溫伏南臉色倏然冷下來:“見也見過了,你可以走了。”
“剛剛那個是你女朋友?”
蘇燕並不尷尬,她是個長袖善舞的人,雖然看起來矜持驕傲,但骨子裡對溫伏南這種一眼就招人喜歡的男人,還是有一定想法的。
溫伏南放下咖啡:“不是,那是我前妻。”
“我媽既然跟你說起過我,應該也會告訴你,是她一手促成了我的婚姻,也促成了我和我前妻離婚的結局。”
他嘴角噙着沒什麼感情的笑,看得蘇燕有些毛骨悚然。
“在婚姻問題上,這輩子我只會聽她一次。從我離婚之後,我的事情她就沒有再插手的權利,別寄希望從她那裡入手,白白浪費了大好光陰。再則,我對其他女人沒興趣,希望蘇小姐也是個識趣的人,認清事實,及時止損。”
蘇燕定定地看着他:“溫先生就這麼篤定?”
溫伏南不再開口,端起桌上的兩個紙杯,將沙發上的女式手包掛在手臂上,徑直朝着停在拐角的唐果走去。
唐果對他輕輕挑起眉弓,接過自己那杯咖啡,揶揄道:“又被搭訕了?”
“溫少風采不減,行情依舊炙手可熱啊。”
“少貧。”溫伏南捏着她的鼻尖,只是輕輕一擦,很快收回手指,將她耳邊的碎髮勾開,根本沒有回頭分去那女人半分目光,虛攬着唐果道,“走吧,燈燈應該下課了。”
……
晚上在酒店包間聚餐,溫伏南和邊東澤都喝了不少酒,邊東澤拿着酒杯一手搭在唐果身後的椅背上,酒意沖天,舉杯要敬她:“好兄弟,走一個……”
唐果嫌棄地推開他手:“誰跟你好兄弟?喝的人都分不清了。”
邊東澤還想將杯子湊近,被溫伏南從身後隔開:“跟我喝,別欺負她。”
邊東澤嗤笑:“跟你喝,多大臉?”
溫伏南:“……”這孫子,大概是缺少一頓愛的毒打。
這次是看在案子告破,庭審結束,那些罪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所以溫伏南纔沒拒絕他們一羣大老爺們慶功,但是邊東澤老往唐果身邊湊,這中間到底幾個意思?
另一頭喝大的邊東澤勾着溫伏南的脖子坐在一邊,低聲湊到他耳邊笑道:“你個瓜皮,追你媳婦兒追了七八年,愣是沒追到手……你說你得多丟人?你那個,那個情敵叫什麼來着……哦,對蘇澄,就叫蘇澄,人家兒子都快一歲了,你看看你,連個蛋都沒有。”
溫伏南黑着臉,直接捂住他的嘴,將他拖進包廂的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