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晚給海晏下了詭藥,這藥物來歷不正,名曰“春無”,藥效極強,若中此藥,就連仙人也難再坐懷不亂。
海晏雖法力高強,但還未修成仙身,自然也沒能抗住,在極盡羞恥和自虐般抗爭後,跟少晚真君春風一度,共享魚水之歡。
此事對冰清玉潔的仙尊影響極大,時候醒來海晏便道心崩阻,且對已入魔的少晚動了殺心。
少晚吃完就跑,連夜叛出月華宗,逃之夭夭,海晏提劍追殺三千里,將少晚重傷逼進魔界。
此後,海晏不再隱居宗門秘境,經常出入其他地域,決心要將少晚捉拿回月華宗。
在追逐戰中,海晏一次次吃虧,被少晚吃豆腐,最後卻在朝夕相對中動了情。
但多次交鋒死裡逃生,少晚痛恨海晏殺了她魔界之友,兩人一個正派魁首,堅定正邪不兩立,以誅魔爲己任,另一個則乃魔族妖孽,道不同,難以相謀。
所以魔女少晚先勾引海晏,又在海晏渡情劫時拋棄了他。
海晏道心終於徹底碎裂,心魔入體,亦正亦邪,爲正道所棄。
只是海晏不知,少晚那日雖下了秘藥春無,但山河卷中的小徒弟早已察覺,好不容易聚攏神魂,來不及穩固就費盡所有氣力,利用山河卷佈置了一個亦真亦假的幻境。
只是幻境窮盡唐唐畢生之力,太過真實,讓少晚和海晏都信以爲真。
直到海晏的心魔被少晚引入體內後,兩人才發現,之前的他們所以爲的春風一度是假的,相愛相殺也是假的。
兩人明白大夢荒唐,而唐唐也徹底失去了神志,被山河卷破碎的器靈吞噬,成了神器山河卷器靈的一部分。
海晏將山河圖認主,這才發現唐唐成了器靈,且再不記得他。
海晏與少晚兩人間隙已在,遂相忘於江湖。
一個在魔界聲名大噪,盛極一時。
一個在月華宗深處隱居,數十年後某日,白日飛昇,位列仙班。
……
唐果兩隻胖乎乎的手蓋住眼睛,仰躺在榻上喪嘰嘰地怨憤道:“棗棗,爲什麼沒有重啓的機會?”
棗棗有點想rua她的小腦袋殼,但又怕她原地氣炸,化作一隻半透明的小貓崽,蹲坐在她牀頭慢悠悠地甩着尾巴。
“果果,加油!”
“崽崽也很好啊,崽崽超級可愛的,靠賣萌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唐果:“賣萌?你怕不是在發夢。”
賣萌個錘錘!
她是個靠賣萌做任務的人嗎?
棗棗歪着毛臉:“果果,這次的任務有點難啊?修補山河卷,那可是神器,還沒有維修指南……萬一修壞了怎麼辦吶?”
唐果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修補壞了,那就是扣積分,主系統的操作一向就是那麼騷,還能騷出新高度不成?!”
棗棗:“說得有道理咩!”
“你閉嘴,再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我就把你的語音系統閹割了。”
唐果受不了他最近突如其來的咩咩咩,嚶嚶嚶,咕咕咕,嗷嗷嗷……
真的是太恐怖了!
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
夜涼如水。
寢殿外是一樹月華,泠泠的月光灑在白玉橋上,身穿淡紫色闊袖長袍的男人踩着一地清輝,停在寢殿門口。
一隻雪鴞振翅從樹上飛下來,停在男人的肩頭,發出稚嫩的少年音色。
“那隻小崽子一直在牀上打滾兒,剛剛纔睡着。”雪鴞不滿地說道。
它這兩個時辰已經飛下來四次,每次剛替那隻幼崽把被角掖好,那小傢伙立馬一個咕嚕滾就把被子滾散了。
幼崽真的是好麻煩。
雪鴞:“仙尊,你爲什麼非要把那個幼崽帶回月靈山啊?”
海晏停在玉橋下,挺括修長的身形在橋下投了一片陰影,默了少傾光陰,低語道:“我與她命中有緣。”
“收她爲徒,可了卻這一段因果緣分。”
海晏後一句很輕很輕,拍着翅膀落回梢頭的雪鴞並未聽見。
……
庭中只剩一片脈脈水光,白石所砌的石壇中,聖潔的睡蓮舒展開花瓣,吸收着潑灑而下的月華。
海晏推開寢殿大門,緩步走到牀榻邊,看着腦袋已經懸在榻外,一隻小腳腳已經架在枕頭上的唐唐,足足愣了一刻鐘,隨後才無奈地搖頭笑起來,彎腰將睡得四仰八叉的幼崽重新擺正,輕手輕腳地放回錦被內。
“看來明日得給你這小榻加個護欄,不然一個不注意得把腦子給摔破……”
海晏指尖輕輕點在她的鼻頭,睡得正香的小崽崽打着小呼嚕,努了努鼻子,將臉帖子軟乎乎的枕頭上,纖密的睫毛輕輕抖了抖,可愛得讓人忍俊不禁。
大手在毛茸茸的腦袋上摸了摸,海晏有些喜歡這種手感。
看着小孩子這麼可愛……似乎一直養着,陪伴着他,也很好。
“唐唐可以慢點長大,多陪陪師尊就好。”
海晏聲色溫柔,摸了摸她紅撲撲的小臉,嘴角不自覺噙起一抹笑意。
裝睡的唐果:……
要不是她機靈,且裝睡技能點滿了。
可能,也就見不到傳說中這位高嶺之花這麼溫柔小意的一面……
哦豁,師尊真的有億點點蘇!
唐果在月靈山的小日子過得十分逍遙,她只有三歲半,還是月華宗地位輩份至高的仙尊首徒,宗門除了幾位峰主長老還有掌門與師尊同輩,其他的人不是她的師兄師姐,就是師侄輩以下。
而山河殘卷在紫玄秘境中,秘境還有十三年纔會開啓,所以……她可以鹹魚躺十三年。
這真是不幸中唯一的幸事了。
……
一覺睡到自然醒,唐果在牀鋪上滾了一圈,然後翹着兩隻小短腿,一個使勁從牀上坐起來。
窗戶被雪鴞用翅膀推開,雪鴞停在窗柩上,看着牀榻上頭髮亂蓬蓬的唐果,嬉笑道:“小糰子真是懶死了,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屁股!”
唐果爬到牀榻內側,伸手去掐窗戶上的雪鴞。
雪鴞趾高氣昂地扇了她一翅膀,將她直接糊到了牀下。
唐果滾到牀下,一臉懵逼:“……”
我是誰?
我在哪兒?
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呆滯地坐在地上,回神後仰頭看着跟她差不多高的牀沿,又看了一眼屁股底下壓着的小鞋子,抓狂地刨了刨頭髮,一個軲轆爬起來,扒着牀沿朝窗子喊道:“大白,你完了!你徹底完了!”
雪鴞蹲在窗柩上,模仿着她的音調:“你完了!小短腿,你徹底完了!”
唐果咬牙:“大白,等我穿完衣服,我一定要把你屁股上的毛給拔了!”
唐果走到牀尾,踮着腳將牀尾的裙子拽下來,披在身上準備自己穿戴整齊,但是她近來被海晏養得珠圓玉潤,短小的四肢,標準的三頭身,自行穿戴衣裙變得格外困難。
唐果搗鼓了半天,衣服還是歪歪扭扭,氣得臉蛋紅撲撲的。
想哭!
變成小朋友後,難道她被降智了嗎?
連件裙子都穿不上了,這也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