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視線拉回天界,之前說到蒙德神女和戴維·艾凡把被迷暈的拉斐爾藏到了密室,薩斯下到魔界跟蘇韻告密。
那問題是,拉斐爾現在怎麼樣了?
用作囚禁犯人的監獄,一向予人神秘的感覺。也許是守衛的緣故,外人是很難有機會一睹監獄的全貌的。
但拉斐爾卻不在監獄內,而是被戴維·艾凡帶回了他宮殿內精心準備過的暗室。
這暗室在他剛剛搬進這個宮殿的時候便存在了,之後是當時,它還只是一個光明正大的旁屋,基本被用作堆放雜物,沒有窗戶,一大半都在地底。
這暗室的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甚至比那聖女園的栽種地還要低,因而非常潮溼。
暗室只有一兩個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窗孔是開在高高的、人舉起手來也夠不到的地方。
從那窗孔裡透進來的一點天光,非常微弱,即使在中午時分,也是若有若無,向晚時天界的其他部分天還沒黑下來,這裡早就變成烏黑的了。
從前用以鎖住囚犯防止他們越獄的鐐銬和鏈索,還空掛在暗室的牆上,已經生了鏽。
在一副腳鐐的鐵圈裡還剩下兩根灰白色的骨頭,大概是人的腿骨,可見那個囚人不僅是餓死在牢裡,而且是被折磨成骷髏的。
拉斐爾被蒙上了眼睛,雙腳戴上鐐銬,用一根並不長的鏈索固定在牆壁上,幾乎是寸步難行。
值得一提的是,這暗室無論是牆壁還是地板,全部被柔軟的墊子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似乎是爲了防止囚犯撞牆自盡而準備的。
畢竟,有些囚犯是有利用價值,而有些,戴維·艾凡只是單純的想要折磨他們。
還好,拉斐爾是前者。
靈力高深的他比一般人甦醒的時間也要短上不少,但礙於眼前一片黑暗,只能端坐在原地等待有人到來。
視覺消失了,他的聽覺自然也就更加靈敏,即便四周全然都是軟綿綿的墊子,他也聽到了極其細微的,有人走動的聲音。
“戴維·艾凡。”
他沉聲說道,如紅種一般的聲音在這封閉又寂靜的環境顯得格外刺耳。
眼前的人頓了一頓,似乎是被嚇了一跳,隨後才意識到自己現在佔據的纔是主導地位,便冷笑了兩聲,不只是給自己打氣還是嘲諷拉斐爾。
以往,戴維·艾凡還是有些懼怕拉斐爾的,或許是拉斐爾身上自帶了一股掌權者的霸氣,又或許是因爲他渴望拉斐爾的地位和權利。
“拉斐爾,認清楚你現在的位置。”
他俯下身子,看着眼前已經沒了當初那般盛氣凌人風範的拉斐爾道:
“在這裡,我纔是宮殿的主人。”
“呵呵。”
這次換拉斐爾感到好笑了,他的頭髮已經微微凌亂,但臉輪廓分明,五官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像,刀刻般清秀。
路西法算不上絕頂的帥氣,但一身銀白色的袍子加身,頭上束着的嵌寶紫金冠微微傾斜,隨怒時若笑,但整個人總是散發出一種屬於王者的威嚴。
“你的宮殿?”
他挑了挑眉毛,絲毫不感到緊張或慌亂:
“倒是有幾分猖狂。不過你好像忘記了,這整個天界啊,可都是在我的掌控之下,才能發展成爲今天這般和平的模樣。”
說到這裡,拉斐爾的嘴邊勾起一個笑容。
他料定這戴維·艾凡沒有打他的勇氣,就算有,他也只是被困住了雙腳,用靈力對抗這種小羅羅,還不是輕而易舉......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開始運轉全身靈脈,卻表情一僵,只覺得大事不妙。
原來那茶裡,不僅僅加了能讓他昏睡的東西......
還有能夠暫時壓抑他靈力的粉末!
真是卑鄙到了極點!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心道幸好眼前之人看不見自己的眼睛,不然恐怕就要暴露了。
正在這緊張的時刻,戴維·艾凡卻匆匆離開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拉斐爾正鬆了一口氣,卻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
“父親,不,我覺得現在應該叫你拉斐爾。”
正是蒙德神女那驕縱而尖銳的聲音。
真是個讓拉斐爾頭疼又無奈的存在。
“蒙德。”
他無奈道:
“帶頭的人是你的話,我倒是也沒有很驚訝。”
“你什麼意思?”
蒙德翻了個白眼,對眼前的人真是一點耐心都快沒有了。
從小到大,父親要麼就是嚴格對待她,緊接着就迎來了無數個姊妹,她身爲長姐,自然成爲了讓步最多的那一個。
誰曾想到了最後,父親竟然還從戰場上抱來一個女嬰,還號稱是她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呵,她可沒聽說過父親和哪個女人這段時間有來往,依她看啊,蘇韻就是個被人拋棄的棄嬰,甚至還有可能是個魔族人遺留下來的棄子!
褐色的眸子,加上蘇韻與她們格格不入的清高,讓她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
她開始對所有姐妹吹耳旁風,希望她們孤立蘇韻,甚至排擠蘇韻。
只要有些髒活累活,那必然是蘇韻的任務。
她的計劃成功了,可蘇韻卻越來越優秀,甚至超過了她們所有人,成爲了拉斐爾最爲寵愛的孩子。
後來啊,蘇韻終於被她逮到了馬腳,克服許多苦難之後,她眼睜睜看着蘇韻進了天牢,幾日後便會被處死。
在那之後,她便會是整個天界唯一的天驕侄女啊!
明明,明明她離成功就差一步之遙,明明夢想離她的距離曾經那麼近。
可當天晚上,蘇韻就失蹤了。
沒有守衛、沒有目擊證人,甚至連天界的警報器都沒有響。
怪她命不好嗎?
蒙德神女一開始也是這麼覺得的,可後來啊,她想到了。
警報並非是沒有響,而是警報的持有人,拉斐爾沒有告訴任何人罷了。
就連那天牢的守衛,也是在那一天晚上被拉斐爾調度去了其他地方......
父親的偏心,成爲了她造反路上最後的一根稻草。
那就只能把父親踢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