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缺錢嗎?她不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嗎,你知道你說過的話要是被孩子聽到了她會有多傷心嗎?說到底你是關心孩子,最關心的還是你自己。你問褚建雲要了那麼多撫養費,你有負責過孩子的起居生活麼,不說別的,就是她生病的時候,你有什麼理由不到場!難道要等到失去了纔會後悔嗎?”
嘟嘟!電話驟然掛斷。羽靈氣個半死,油然而生一股無力感。要是褚香天生就是個孤兒,無依無靠的也就罷了,爹孃都在,最後陪她來醫院的是後媽,七歲的孩子又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相反,她的心比誰都脆弱,她的感官比誰都敏感。
羽靈不是在可憐褚香,而是突然想到了自己,宛若浮萍的一生,什麼都需要自己來扛。什麼都需要自己來忍受,不是說她的性格包子,只會忍,而是羽靈經受不了放縱之後的代價,沉甸甸的代價,她不容許自己走錯一步,因爲身後就是懸崖,她捨不得,也不會後退一步的。
等到日暮昏黃,尹孤夢始終沒有來,羽靈打了幾個電話,顯示正在通話中,明瞭是被對方加入黑名單了。羽靈給褚建雲打了個電話。“褚香現在在第三人民醫院,你放下手頭的事情來一趟。別跟我說你忙,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放下狠話,羽靈掛了電話。守在病牀邊,遲遲不語。等到天黑,病房裡燈亮起,門外才匆匆響起腳步聲。
等人走進來後,羽靈二話沒說,給了他一個耳光。“你知道嗎,她一直都在等你。從白天等到晚上,你們一個做爹,一個做媽的,一個都沒來,你知道她睡覺的時候眼中還含着淚嗎?”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褚建雲剛纔發生了何事。他從小到大沒有被人扇過巴掌,體會不到顏面掃地,被人指着鼻子罵的羞辱。想要說些什麼,發現自己開不了口,孩子小小的一團,縮在牆角,眼皮合上,如羽靈所說有淚痕。面對褚香,他心中有愧,不忍直視。
“你們都說自己很忙,忙着賺錢,養家餬口,是啊,你們都很忙,就我一個局外人最閒了。最閒的我將你的女兒送到醫院來,醫生質問我,爲什麼拖了這麼長時間纔來看。你知道麼,孩子已經抑鬱了一個月了,我才發現。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送醫院,可醫生的問話卻讓我顏面無光,像是被扇了巴掌一樣,火辣辣的疼。抑鬱症,你知道麼?孩子還小,可能只是不想講話,還有的治療。要是時間長了,她會死的。”
要是沒有記錯的話,褚香身上還帶着乙肝,兩樣病症一加起來,她的命也活不長了。也是,碰上一對活寶父母,還不如早早死了算了。
“對不起。”
羽靈冷笑。“對不起有用嗎,你跟我說對不起,有跟褚香說對不起了嗎?你不要用理由來搪塞我,我也不管你們家的破事。只求你能用心好吧,你能對員工用心,對客戶用心,怎麼面對家人就慫了?褚香不是你的女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