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羽靈目送着宋仁杰離去。瞧着他毅然翻身上馬背,回眸看了一眼軍營所在的方向,毫不留戀的離去。
“他走了!”
宋玉看着自己的親大哥走了,傻傻的望着,卻沒有挽留的勇氣。或許他已經傻了,心跟着大哥走了。
“是的,他走了!”
宋玉突然衝上前來,拉住了羽靈的手,大吼道:“你怎麼不攔着他?”明知道他是要去送死的,爲什麼不攔着他?不把他綁起來送走?
“沒有用了,爲了宋家,他必須去。”即便是條死路也必須去,羽靈不敢閉眼。怕自己閉上眼睛,就看到劊子手無情的斬下宋仁杰的頭顱,將他的頭顱懸掛在城牆上,鮮血染紅了一地,染紅了地板,染紅了他的雙眼。
精忠報國四個字,顯得尤爲刺眼。精忠報國,如果國家都已經變態,扭曲成這樣了。那精忠報國所爲誰啊?
一身截然無所求,臨了的歸宿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朝廷,帝王的猜忌中,這樣的將軍死的有多麼的憋屈!
羽靈入了軍營才知道,死在戰場上是將士的榮耀,寧願馬革裹屍,也不願死在紙醉金迷的京城。軍中男兒不願意爲名利所累,只願爲國家,爲百姓,貢獻自己的血,貢獻自己的淚。
無淚,無心安可保家安國!
羽靈讓偵察兵去密切關注京城的動態,他不用想也知道京城又要變天了!
宋玉,不,應該叫楚玉了。自從宋仁杰走了之後,就愣愣的,喊他吃飯也不吃,只是會一直看着宋仁杰離去的方向發呆。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
將士每天都在盼望着宋仁杰能夠回來,即便是操練中,也會盯着長相酷似宋仁杰的楚玉看,想要從楚玉的身上看到宋仁杰昔日的一點影子,想要讓宋仁杰快點回來,可他還是沒有回來。
五日後,從京城傳來的消息,宋家通敵叛國,欺上罔下,滅三族。男丁斬首,女人流放,充官妓。
一時間宋家也退出了歷史的舞臺,昔日有多繁華,如今就有多落魄。昔日成將軍,成宰相,當下是刀下亡魂。
據說宋家人死後,京城下了一個月的暴雨,老百姓說連老天爺都感動了,知道宋家是冤枉的。宋家保家衛國,卻遭此橫禍,實在是當權者的無能。
但百姓能代表什麼呢?百姓指望着宋家人能給他們說上一句公道話,可那說公道話的人已經不在了,他們還能依靠什麼呢?
羽靈只知道,五日前,那是她看到恩師的最後一面。音容笑貌一如從前,可卻再也盼不回來。恩師用血與淚上演了一場好戲,還原了一場岳飛無力迴天,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山河敗落,國家興亡,自己卻無力阻止。
頭可斷,血可流。可是,將軍,還是希望你能不要那麼固執,爲了我們,爲了軍營這個家留下來啊!
宋仁杰死的那天,羽靈沒心思在操練軍隊上,宋仁杰並沒有囑咐死去以後給他歌功頌詞,也沒有想過榮華富貴,半生都在爲國家操勞,臨了卻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