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好歹告訴舅舅發生了什麼啊？”
白重陸莫名其妙的聲音響起。
待兩人走遠之後，楚淮才重新又打量起自己手中的那顆“思慕”。
“救，還是不救……或者說，答案其實早就顯而易見了，不是麼。”
楚淮脣角泛着苦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有選擇。
其實剛纔，他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慕白。
這件事纔是他決定放棄的根本原因。
他不敢說，他怕說了之後，一切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他太清楚慕白的性格了，要是告訴了她真相，慕白是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楚秦死去的。哪怕賠上自己。
資料上，其實還記載了慕白的真實身世。
她，其實根本就不是白染和蘇鈞昊的孩子。
或者說，她只是蘇鈞昊在製作“思慕”時，從內分離出來的形態。
“思慕”的情況，和慕白本身息息相關。
也就是說，“思慕”若是用盡了三次機會，蘇慕白也將魂飛魄散，不復存在。
如果他要救楚秦，將“思慕”最後的一次機會使用掉，慕白就會死。
選兄弟還是選慕白？
楚淮心中劇烈地撕扯着。他其實早就有了答案，可是卻依舊無法面對。
爲什麼，都走到了這一步，卻讓他知道了殘忍的真相。
他的記憶中，慕白是病弱而死的，可現在想來，她之所以變得那麼虛弱，和“思慕”的三次機會只剩下一次，不無關係。過去的她會病死，也是因爲“思慕”次數耗盡的緣故。
這也是爲什麼“思慕”下落不明……
楚淮怔怔地站在房間中央，看着這自己費了千辛萬苦才進來的地方，他突然覺得很諷刺。
“要是什麼都不知道，多好……”
楚淮將臉痛苦地埋入臂彎之中，像無助的小獸。
過去沒能救下楚秦，是他一生的遺憾。可是現在才發現，那樣又未嘗不是另一種幸福。
——
“楚淮怎麼那麼久都沒有動靜啊，沒事吧？”
見楚淮過了半晌都沒有出來，白重陸擔心地頻頻朝那小黑屋張望。
“哎喲，他能有什麼事兒啊！咱們不都進來了嗎。”
慕白安慰道。
她心裡卻也心慌的不行。
心中那揮之不去的不祥預感，總是時不時就浮現出來，讓她慌亂不已。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明明找到了救楚秦的法子，她應該開心纔對啊。
“楚淮，你沒事吧？”
突然，白重陸看到從甬道中走出的楚淮，叫了一聲，來到他身邊。
“你手怎麼這麼涼？”
白重陸很快察覺楚淮的異樣，皺眉道。
“……我沒事。”
楚淮眼底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
“怎麼了，從剛纔開始我就覺得你不對勁，有什麼到這個時候了，還不能跟我們說嗎？”
白重陸緊緊皺着眉頭，嚴肅道，“是我不可信任，還是你不想與我們分擔？”
“我……”
楚淮看着一臉真摯的白重陸，喉間一陣語塞，那種酸澀的感覺霎時就有些壓抑不住了。
他能怎麼辦？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