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在家休息了三天,感覺舒服些了,回了趟學校。
“徐茵你這幾天去哪兒了?我們都急死了。”
同寢室的三個室友看到她回來,嘴上如是說道。
人卻坐在書桌前紋絲不動,對着電腦追劇的追劇,對着鏡子化妝的化妝、修眉的修眉,絲毫看不出她們有多着急。
真着急,早就電話聯繫了,又不是沒她的聯繫方式。
好在馬上畢業了,以後沒什麼事一般不會再見面,不在乎這幾天的塑料姐妹情。
徐茵慵懶地窩進自己的小沙發,打開電腦修改論文。
原身第一次論文答辯沒過,這也是程紹突然腦袋發熱答應和她交往的原因之一,因爲她當時看上去太喪了,好像隨時會暈倒。
下週還有第二次機會,再不通過,就影響正常畢業了。
徐茵認真瀏覽了一遍論文內容,能過導師那一關,說明內容沒問題,答辯沒過可能是當時過於緊張了。
原身這幾年和大伯一家關係很僵,也從不透露自己和徐氏集團的關係,因爲一旦知道她是徐氏集團前總裁的千金,就會知道她父母親已過世,生怕大家嘲笑她是孤兒。所以,除非檔案室的老師刻意留意過她,否則學校裡沒人知道她的姓氏是徐氏集團的徐。
每次徐誠毅小心翼翼地問,是否需要給學校捐棟樓或是捐一批最新款電子設備,都被她拒絕了。
程紹也是在她被送往醫院搶救,無意中聽到護士長和醫生的對話,才知道她的家世的。
好在他雖然拎不清,但還算是個正人君子——沒有因爲她的家世就一反常態接近她。
否則就是另一個走向了:像很多電影電視劇裡演的那樣,男人明明不愛女人,爲了女人繼承的龐大遺產,假裝愛她、接近她、迷惑她、和她結婚,婚後製造意外,最後順理成章繼承女人的那部分財產,花着從前妻那繼承來的龐大財產,和心愛的女人雙宿雙飛……
那可真是太狗血了!
徐茵腦補了一番,受不了地搓搓胳膊,合上電腦,找出飯卡準備去食堂吃飯。
三個室友,其中一個正和程紹的室友打得火熱,所以原身有什麼動靜,程紹那邊一清二楚。
她回來的消息,想必已經被這個八哥室友傳遞到程紹耳裡了。
然而從她下樓到食堂吃飯、再從食堂回來,既沒看到程紹的人,也沒收到他的來電或消息,可見原身這個男朋友對她是真的半點關心都沒有啊。
徐茵直接給了他打了個差評。
徑直來到程紹的宿舍樓下,擡頭望了眼三樓某間亮着燈的窗戶,撥了個電話過去:
“在宿舍吧?下來聊聊吧。”
“我在忙。”
“那你是要我就這樣聊咯?”
“你到底想幹什麼!”程紹的語氣很不耐煩。
他後悔那天衝動地答應了做她男朋友的請求,這幾天被同學、室友見天打趣,動不動對着他喊“人生贏家”、“苟富貴勿相忘”,煩得不行。
加上前幾天聽老三女朋友說,她去定製了一輛豪車,要在畢業狂歡夜送給自己。
既然稱得上豪車,那價格肯定在一百五十萬以上。
這個數字對尚未就業的畢業生來說,大到壓得他喘不過氣。
別個男生都在羨慕他,唯有他自己清楚,他不喜歡這樣。
他渴望成功、渴望成爲人生贏家,但不是借女人的光、花女人的錢,那會讓他沒面子。
徐茵擡着頭,望着昏黃的天空,對着電話那頭一字一句道:
“程紹,你知道我這幾天沒在學校幹嘛去了嗎?我暈倒了,在家躺了三天。這期間,我沒收到過你的任何消息,哪怕只是簡簡單單一句問候。後來我想了想,可能是我一廂情願了。你不喜歡我,我是知道的,但我以爲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我以爲只要我努力,你會看到我的好。但顯然,並沒有。所以,算了吧!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說完,徐茵麻溜走人:“再見……哦不,我倆以後不見得還會再見,那就祝你找到一個能讓你成爲合格男朋友的姑娘吧!”
“噗……臥槽!老二被分手了?”
程紹的室友正好從食堂回來,在樓下聽到了徐茵這番話。旁邊有隔壁系的同學問:“你說的是數學系的系草?他不是最近纔有了個白富美女朋友嗎?”
“是啊,白富美追了我們老二三年半快四年,沒想到在一起不到十天分手了,我的天啊!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臥槽!都說得到的太容易不會被珍惜,可這都追四年了還不值得珍惜嗎?”
旁邊不知誰說了句:“興許是追上後發現也不過如此吧……”
“……”
程紹:“……”艹!
徐茵纔沒管這些人在背後如何議論她。
不就分手嗎?畢業季上演分手戲碼多正常?
吃瓜羣衆要是聽到徐茵的心聲,一準提出質疑:別人是戀愛久了到畢業分手,你和程紹這不是剛在一塊兒嗎?滿打滿算連一個巴掌都沒數過來就分了?這正常嗎?
正不正常也是當事人自個兒的事,這些羣衆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徐茵淡定地回到宿舍,把屬於原身的物品收了收,像書籍之類比較重的物品打包好堆在牀上,回頭讓王媽找個人過來搬,她推了個行李箱回家了。
下週二直接去行政樓參加第二次答辯就行。
那三朵塑料花室友,正在校園論壇上猛吃她和程紹的瓜,見她來了不到半天,就推着行李箱走了,詫異不已:
“徐茵,你走啦?回家嗎?”
“咱不是說好一起住到狂歡夜以後再各奔東西的嗎?”
徐茵在宿舍和食堂之間走了個來回,就有些疲倦,懶洋洋地說:“我身體不好,怕傷心過度再暈過去,那多掃大家興啊。你們玩得開心,我就不參加了。”
“啊?”
見徐茵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三朵塑料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她是不是心灰意冷了?”
“可提出分手的不是她自己嗎?又不是程紹提的。”
“本來我挺討厭她的,但剛剛……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她挺可憐的,我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其實仔細想想她也沒對我們做什麼不好的事,我們爲什麼要討厭她啊?”
“大概是因爲……她不缺錢?我們三個的生活費加起來還沒她一個人高吧……大一的時候,和她一起出去逛街,我買什麼都會被她嫌棄,掃興死了。”
“我每次吃螺螄粉,她就捏着鼻子嫌臭,還說要把她薰暈了,什麼人啊真是……”
“……”
三人面面相覷,沒再說下去。
因爲她們發現,徐茵讓她們討厭的點,歸根結底不過是——她太有錢了,和她們不是一路人。
“嗨——”隔壁混合寢室的同學探頭進來,“徐茵說她回家了,陽臺那盆垂絲海棠不帶走,說送我了,那我不客氣了哈!”
“還有我。”對面寢室的同學笑嘻嘻地擠進來,“徐茵說她書桌抽屜有盒沒拆封的面膜送我了。”
這兩位同學曾在原身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幫她打過熱水帶過飯、借過她上課筆記,徐茵替原身還了這份人情。
“哇!這是海藍之謎的面膜誒,一貼就要兩三百,這一盒有二十貼誒!徐茵這也太客氣了!”
“啊啊啊!這盆垂絲海棠竟然是稀有品種!我的天!我的研究生課題有方向了!哈哈哈!我太喜歡這個禮物了!我給徐茵打個電話,回頭請她吃飯!”
兩人像風一樣進來,拿上徐茵留給她們的禮物又像風一樣出去了。
三朵塑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