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事?”
徐茵仔細回想劇情,原文里老徐家這一年沒出什麼事啊。
真有什麼事,多半也跟徐翠有關。
莫非徐翠二婚了?讓自己回去喝喜酒?
不回!
徐茵甩甩頭,今年的墾荒任務還差好多呢!哪有時間回去喝喜酒。
於是,她同樣簡短地回了一份電報回去:已婚,年底回!
“!!!”
收到電報,徐母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死丫頭結婚了?
還是在墾荒的地方!
那裡都快靠近西伯利亞了,能找到什麼好婆家?不會是窮得叮噹響、一把年紀還找不着媳婦的單身漢吧?
徐母氣得心臟病都要犯了。
“哎喲喲!這死丫頭什麼時候主意這麼大了?跟着墾荒隊跑那麼遠的地方不說,還在外地不聲不響地隨便找了個人嫁了!這是要氣死我呀!”
徐老頭敲了敲菸斗,嘆了口氣:“她這是不想回家啊,寧願找個外地人結婚。”
這年頭,結婚找外地人的無外乎兩類:一是家裡條件奇差、本地姑娘不願意嫁;二是本人有什麼毛病,譬如癡癡傻傻、瘋瘋癲癲或是殘疾很嚴重。
這兩類在本地確實不好找對象。
女方相比男方稍微好一點兒,起碼第一點不做要求,但第二點也很麻煩,除非不要彩禮。
“真要癡癡傻傻的我也不要求什麼了,可咱家茵兒盤正條順,人也勤快能幹,彩禮上只要不獅子大開口,搶着上門提親的壯小夥兒怕是能從村頭排到村尾。”
這也是徐母如此順利地就把男方定下來的原因。
提起她家徐茵,村裡哪家小夥不動心?
偏偏這死丫頭,不聲不響就把自己嫁了。
也不曉得男方給了多少彩禮。
別不是一分錢沒要倒貼的吧?
徐母越想越慪。
她爲了說親順利,自發地把彩禮降到正常水準。否則以她家徐茵的條件,再添個十塊,都不愁嫁不出去。
結果死丫頭倒好,在窮困潦倒的北大荒,沒說多少彩禮就把自己嫁了。
這下怎麼辦?
家裡已經給她談妥了婚事,男方家彩禮錢都給了。
“老頭子你說怎麼辦?”
徐老頭哪知道怎麼辦。
他吧嗒吧嗒抽着旱菸,半晌說了句:“實在不行,讓翠兒回來吧。她還年輕,找個願意接納三個孩子的……”
“她要肯回來,我還用發愁嗎?”徐母打斷道,“算了算了,明天我再跑一趟城裡,問問她。”
徐翠怎麼可能願意回鄉下。
她在僱主家,有吃有住有工資,還不用操心三個娃,日子比在孃家輕鬆多了。
更重要的是,她感覺到男主人對她的關心和在意,似乎超出了僱主對保姆的正常關係,這讓她心頭小鹿亂撞。
雖說女主人待她也不薄,可要是……要是……
“翠兒?翠兒?你發啥愣呢?”徐母打斷了徐翠的心旌神搖,“你爹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養孩子不要錢嗎?我回家帶孩子,那今後我們娘四個吃什麼穿什麼?娘,你和我爹辛苦些,幫忙帶他們吧!往後每個月,我會給家裡補貼的。”
“主要……這也不是補貼的問題啊!”徐母咕噥,“你嫂子什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讓小妹回來嘛!你不是給她拍電報了?她還不肯回來?”
提到小女兒,徐母就來氣:“別提了,她在墾荒的地方結婚了。說要過年纔回來!”
“什麼!!!”徐翠的聲音瞬間飆高了八度,“她都沒跟家裡商量,怎麼就在那種地方結婚了呢?”
“唉,你們兩姐妹,主意是一個比一個大,我和你爹是管不了你們了!”徐母擺擺手,“翠兒啊,你要麼儘快回家,實在不肯回,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打算找親家問問,他們要還是不肯把孫子接過去,我們就送養了吧。”
“……”
親生的孩子送人養,當媽的心裡多少感到不舒服。
徐翠張張嘴,剛想說點什麼,屋裡傳來男主人低音炮般沉穩的聲音:“小翠?茶還沒泡好?”
“哎,來了!”
徐翠轉頭應了一聲,壓低嗓門對徐母說:“娘,你和爹看着辦吧!我這邊忙得很,沒心思管這些。”
“……”
徐母疲憊不堪地回到家,衝老頭子擺擺手:“別問了,還是老樣子!女大不中留,一個兩個的,心全都不在家。依我說,要不真的送養得了。”
可回頭看看並排躺着熟睡的三個娃,老兩口心裡也萬般不捨。
徐母又罵起了遠在北關的小女兒:“死丫頭!要不是她自作主張,哪有這麼多事!”
“阿嚏!”
徐茵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嚇跑了即將踩到陷阱的山雞。
“嗷!”
她懊惱地拍了一下額。
“怎麼了?”
程少瑾拎着一隻野兔走過來。
今天是他公休的日子,一大早就來到墾荒點看徐茵。
徐茵見他每次來不是幫她打掃房間、洗洗曬曬,就是陪她一塊兒開荒,心裡過意不去,這次乾脆請了一天假,帶他來山裡轉轉。
這個林子,正是當初她救他的地方。
故地重遊,說不出的親切。
程少瑾提議在這兒野炊,這不他去獵兔子,徐茵臨時挖了個陷阱,打掃逮只山雞。
沒想到一個噴嚏把山雞嚇跑了。
“沒事兒,兔子挺肥,夠我倆吃了。”
程少瑾利索地處理乾淨兔肉,插在一根削尖的野果木枝上架在火上烤。
徐茵讓他用匕首在兔肉上劃幾刀,然後拿出隨帶的香料,邊撒邊烤,翻轉着烤了會兒,又摸出一小瓶野蜂蜜,用乾淨的樹葉刷在兔肉上。
程少瑾含笑看着她搗鼓。
徐茵擡頭睨了他一眼:“笑什麼!”
“你還挺懂的。”
“那當然,民以食爲天嘛!”
“以後有外人的時候,別拿出來用。”
徐茵微微一愣,旋即意識到她這是過於小資的做派。
“知道了。這不是獎勵你每次公休都風雨無阻地來陪我,還像個田螺姑娘一樣忙裡忙外嘛。”
“田螺漢子。”程少瑾一本正經地糾正。
徐茵一時沒反應過來:“嗯?什麼?”
“我是男的,怎麼可能是田螺姑娘?”
“噗嗤……”
徐茵被他逗笑了,往他嘴裡塞了一把路上摘的野樹莓:
“是是是,我的田螺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