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倪天縱緊皺的眉頭,瑾瑜知道這個男人遠遠沒有表面那般淡定,他在剋制,剋制他那不堪的佔有慾。
“我得知道。”哪怕知道倪天縱不好受,瑾瑜也不打算停止自己的計劃。
“倪瑾瑜!”在瑾瑜的記憶中,倪天縱很少會連名帶姓的叫原主,似乎遇到她之後,就常常會這樣叫,這樣一般代表他生氣了,“你別逼我”倪天縱咬着牙說出了這句話,話中的威脅意味那麼明顯。
“我沒有逼你,我有權利知道。”瑾瑜沒看倪天縱的表情,她知道一旦話題提出來,就不可能那麼容易停下,而她不是倪瑾瑜,並不懼倪天縱。
與其這樣活着,倒不如做個了斷。
“倪瑾瑜,別仗着我寵你你就任性妄爲。”倪天縱黑着一張臉,視線無情的落在瑾瑜身上,那架勢就像要將瑾瑜看穿一樣,黑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鋒芒畢露。
“你寵我?”瑾瑜嗤笑出聲,“倪天縱,你也真敢講。”以前的寵溺帶着目的,如今的寵溺卻是監禁,這就叫寵溺嗎?
“我有什麼不敢講的?”倪天縱一下子撲到牀上,虛弱的瑾瑜防不勝防,被倪天縱壓制住了,倪天縱用手捏着瑾瑜的下顎,瑾瑜吃痛,可是她沒有叫出聲。
“只要不過分,你要什麼我給什麼,就只差把那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來給你了,況且從來沒有人敢拒絕我,而你我忍了。我倪天縱做了那麼多,只爲了挽回當初做錯的事情,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脾氣,怎麼,我愛你,所以你以爲你就是個例外嗎?”
倪天縱捏着瑾瑜下顎的手加大了勁兒,疼得瑾瑜說不出話來,可是倪天縱沒有停止,“真是愚蠢,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我倪天縱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包括你倪瑾瑜,所有一切我看中的,都是我的。你別想逃,也別想着其他的,你只需要想我就行,至於那些個雷切?你還是關心自己吧,少操心別人了。”
倪天縱說完話,捏着瑾瑜的手也放鬆了不少,他緩緩靠近瑾瑜,嘴角四十五度揚起,眼睛裡有着戲謔。他的鼻尖貼上了瑾瑜的鼻尖,瑾瑜慌亂之下想要逃離,可是倪天縱卻被倪天縱壓制得更緊。
“瑾兒,乖,別亂動。”倪天縱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陰暗的氣息。他的手終於放開了瑾瑜的下顎,指尖從瑾瑜臉上滑下,然後停在脣上。
倪天縱一圈一圈地勾勒瑾瑜的脣形,瑾瑜躲避無效,只覺得一陣噁心,她討厭與這個人的肢體碰觸。
“滾開,你這個瘋子。”虛弱的瑾瑜連吼聲都那麼沒有震懾力,她能感受到倪天縱的手指,觸感很涼,真真切切。直到這一刻,瑾瑜才意識到倪天縱的危險。
她不怕死,可是他害怕兩人之間有肢體接觸。
倪天縱沒有說話,暴戾的吻落在瑾瑜的脣上,和他手指差不多的溫度,冰涼入骨。
早已呆住的瑾瑜半晌沒有反應,這更加刺激了倪天縱的變態心理,他咬破了瑾瑜的脣,血腥味順着嘴角流進口腔讓瑾瑜噁心不已。
反應過來的瑾瑜猛地咬了倪天縱一口,很用力,因爲瑾瑜明顯地看到了倪天縱嘴脣上的傷痕。
倪天縱並不打算放過倪瑾瑜,他用手擦去嘴角的血,然後看着瑾瑜,再次低下頭,他的手也在不規矩的亂動。
瑾瑜知道想要逃開真的很難,她如今跟個廢人差不多。瑾瑜感到很絕望,淚水不可抑制的掉了下來,委屈一下子襲來,讓瑾瑜有些不知所措:“倪天縱,你不能”
倪天縱沒有管瑾瑜,眼見耳邊不斷傳來衣服的撕拉聲,一陣陣涼意拍打着身體。
瑾瑜的靈魂在前一刻,卻被抽離了出來,耳邊傳來一副熟悉而又冰冷的聲音:“下一次自己躲開!”
原來是永生殿那個男子,瑾瑜疲倦的心身似乎得到了一個緩衝,因爲她並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任務裡面遊蕩,而是有後盾。怎麼說呢,瑾瑜覺得自己要是真的要死的話,也有個人給自己陪葬。
這種想法很是賊壞,可是卻讓她很是高興。
飄在一旁的瑾瑜,看着倪天縱的肆無忌彈,真心恨不得拍死他。
“瑾兒,哪怕你的心不在了,你的人也只能是我的,得不到的我只能毀了。”變態的倪天縱非但沒有放柔動作,反而更加粗暴,他要讓倪瑾瑜永遠記住這一天。
原主的身體,因爲受痛,本能的掙扎,還會無意識地喊着:“哥哥哥哥”
聲音很可是剛纔暴怒之下的倪天縱卻聽到了。
那聲哥哥,讓他心中泛起無限個回憶,有小小的倪瑾瑜和同樣是孩子的他,還有剛會走路的倪瑾瑜和已經開始接觸事業的他,這些,都像是昨日的風景,遙不可及。
倪天縱停下了的動作,他看着倪瑾瑜暴露在外的肌膚,快速的拉過被子蓋住了倪瑾瑜,然後自己起身離開了牀,他有點不忍看她受傷。
瑾瑜在下一刻就回到原主的身體裡面去,嘲諷地說:“哥哥,從我隨你回來,我就沒想過逃走。”
“瑾兒,對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混蛋,都是哥哥的錯”倪天縱一巴掌一巴掌的打着自己的臉。
“瑾兒,哥哥真的好愛好愛你,哥哥不能沒有你,別怪哥哥,好嗎?”倪天縱重新來到瑾瑜身邊,他將瑾瑜抱到自己的懷中,很緊很緊,瑾瑜沒有推開,因爲一切都沒意義了。
“十八年來,我信任你、依賴你,卻在一朝被趕出家門,我做錯了什麼?我也是受害者,爲什麼要我揹負那種仇恨?你說你寵我,可是,十八年來,我就是個廢人,毫無用處,哦不,應該說還是有用處的,至少取悅了你倪天縱。”此時的瑾瑜有點歇斯里,想把原主心中的怨恨給發泄出來。
“我”倪天縱詞窮了,倪瑾瑜確實沒錯,她只是恰好是那個人的孩子而已,可是十八年來,他是那般寵愛她。他只是被仇恨矇蔽纔會讓她經歷那些,父母的相繼出事,養父的百般虐待,讓他想找個宣泄的地方。
“哥哥”瑾瑜突然血色退得一乾二淨,忍着巨大的頭痛,呼吸變得急速起來,“哥哥,我痛”
瑾瑜的頭痛得開始在牀上開始翻滾,最後因爲受不了那種折磨人的痛,可以使勁地抱着頭撞向硬實的牀頭。
倪天縱從一開始的慌神,開始使勁地把她給抱緊,可是沒想到才翻過她的臉便發現她的鼻子不斷地涌出血液。
“沒事的,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倪天縱慌亂地想解開她手腕處的鎖鏈,可是因爲太慌了,他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哥哥,太晚了。”瑾瑜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她腦袋裡面長了一個腫瘤,在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惡性的了。
“哥哥瑾兒一直想回到你身邊就算是死也想死在你身邊”瑾瑜這話說的斷斷續續,鼻子裡涌出來餓大量鮮血,讓她連說話也變得困難,還把白色的牀單牀墊給染紅。“可是哥哥我也恨你恨不得跟你永遠不相見”
瑾瑜留給倪天縱一個恨意的笑容,就倒在他懷抱裡了。
“瑾兒?”倪天縱看着突然閉上眼睛的瑾瑜,心臟驟然疼了一下,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他哆嗦着身體將手指靠近瑾瑜的鼻子,可是那裡卻再也沒有了氣息。
倪天縱感受到瑾瑜越來越冷的體溫,心徹底涼了,怎麼可能?
“瑾兒,哥哥錯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哥哥好不好?”倪天縱彷彿失控一般搖着瑾瑜的身體,眼角終究還是滑下了淚滴。
無論是父母離去,還是養父虐待,倪天縱沒有落下半滴淚,可是此刻,瑾瑜的突然去世,卻讓這個驕傲的男人哭得像個孩子,可是都晚了,一切都晚了。
“瑾兒,醒過來,求求你了,哥哥再也不逼你了”倪天縱拉住瑾瑜的手,可是那隻下垂了手卻再也不會反握他的手了。
出乎意料的,倪天縱居然沒有歇斯底里,反而平靜地跟瑾瑜穿好衣服。
“瑾瑜,哥哥不再丟下你了,你去哪裡,哥哥都陪你。”倪天縱抱着瑾瑜,躺在血紅的牀上。
其實倪天縱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錯了,這件事自始自終倪瑾瑜都只是一個受害者,尚未出世便被父親無情拋棄,母親歷經辛苦生下她,卻因爲自己,而無法享受到母愛。
可是他卻把她當成一個工具,一個宣泄自己仇恨的工具。
而他,真真切切地愛上了她,或許從最初的相遇,她站在小巷拐彎角處,對着他笑開始,他的一顆心已經在她身上了。
瑾瑜回到永生殿時,生出了一種劫後餘生之感,因爲她真沒信心能不能化解原主心中的怨恨。
幸好,回來了。
想到在任務世界裡面遇到那人,瑾瑜總感覺他是來救場的。
剛想到這裡,就見那黑衣銀髮的男人出現了,可是他身體似乎隱隱帶着透明,沒之前那麼凝視。